子爵慘哼一聲,再也沒話說了,他終於想起了疾隼的警告。
──千萬不要相信這年輕人!
威廉子爵身敗名裂,“虹月”煙消雲散,疾隼、炎獅均死於當場……一切都在按照雅克預想的進行,順利得令人難以置信。原本四處漏風的栽贓計劃,一變再變、一改再改,最後竟取得了近乎完美的結果。
子爵勾結叛軍,此事要是在半年多前敗露,帝國高層也許還不至於那麽震怒。但此時叛軍謀逆跡象已顯,皮埃爾伯爵的報告更是堅定老皇帝剿滅叛軍的決心。此時發現有貴族以軍械資敵,老皇帝自然大怒,親自下達了死刑命令。
雅克本想靠酷刑逼子爵構陷盧斯侯爵,將這位仇人拖入資敵死罪。但盧斯侯爵實在是勢力太大,隻有子爵一麵之詞,缺少實際證據,實在是難以將其拿下。猶豫再三,他總算忍了下來,沒有藉機發難。
不急!機會有的是!拿著威廉子爵的供詞,雅克暗自發狠。這威廉子爵畢竟與盧斯侯爵過從甚密,知道侯爵的不少秘密,如今交代出來,雖是暫時利用不上,但日後卻可以伺機而動,讓侯爵墜入地獄。
威廉子爵被處死,子女流徙,領地收歸國有,而鐵礦、工場則由霜王茉伊拉接管。毫無懸念地,霜王將礦山的經營委托給八角鎮鎮長。
“無力經營”的雅克,經過公開招商,引入了鴻露商會這個大股東,礦山與工場很快又運作起來。
當然了,“公開招商”可不是那麽簡單的。雖然早已內定為格蘭特的鴻露商會,雅克還是作了一番表麵文章,從公布招商條件、設立競標門檻、投放標書到現場競標,一切都搞定時,半個多月時間已經過去。
鎮長大人難得地表現出“事必躬親”的姿態,直忙得腳心貼後背。而他的腰包,也在這一番忙碌中,再次鼓了起來。參與競標的各家,哪怕明知機會不大,也多少給鎮長塞了些硬通貨。此時形勢已是如此明顯,擁有霜王支持的雅克獨掌八角鎮大權,這些商會哪個不想找機會向他示好?
想想從邪惡王國逃回時的一窮二白,雅克笑得嘴都合不攏了。在軍械騙局上投下的巨資,已從子爵帳上討回,皇帝陛下給了一大筆賞賜,加上自己的大肆搜刮、諸多商會的賄賂,他和艾瑞儼然已成小富翁。
唯一讓雅克擔心的,就是叛軍的動向。當日清點戰場時,並沒有找到蘭絲的屍體,回軍小鎮後又發現鐵匠女兒無影無蹤。但他料想這女殺手一人也成不了什麽事,倒也沒放在心上。前往首都報告的麥斯納,返回小鎮時帶來了三百多名精兵,更是讓雅克寬心不少。
從赤稻城傳來的,也都是好消息。
茉伊拉的一番獎賞就不說了,昆特那邊也傳來了喜訊。再過兩個月,他和菲琳娜就要舉行訂婚禮了。
動作真快啊!雅克心下感慨。唔……我是不是也該做些什麽了?不能光是整天想著報仇吧?是不是該對自己喜歡的人說些什麽了?人類管這叫什麽來著?表白?好麻煩呢……
這天夜裏,雅克又帶著艾梅莉婭來到了湖邊。
閑聊了幾句,雅克一時找不到話說了。事先準備了幾天,找了十幾本愛情小說惡補,挑好了兩種表白方式,另有三種備選,兼有出現“意外”時、該如何應對的兩套方案──竟然都不管用!
事到臨頭,背得滾瓜爛熟的話語,來到嘴邊竟又咽了回去。雅克醞釀了半天,卻發現舌頭打結,腿也有些軟了。
豈有此理!老子幾時變得這般廢物了!他惡狠狠地一揮手,煙霧繚繞,“幽明七葉”再次出現在手中。
艾梅莉婭凝視著湖光:“你又想用『轉瞬回現』?我可不想再看了。”
“怕什麽?放心好了,這次不會再跳出人來。”雅克撇撇嘴。他根本沒有動用“轉瞬回現”的念頭,隻是下意識地捏著長槍壯膽罷了。
“那位公主殿下,很喜歡你呢。”
“開、開什麽玩笑!”正想著怎麽把“我喜歡你”說出口的雅克,登時瞠目結舌。
“是真的。上次在這裏,她的表情那麽明顯,你還沒看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