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克並沒有趁機出手,而是盯著短矛的來處。這一矛擲出的結果,固然是救了克洛林,但其出手的力度與氣勢,倒像是要將克洛林同那女子,一起送入地獄。
“邪惡王國的奸細啊,祥和的八角鎮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威廉子爵的“管家”,“虹月”首腦疾隼,施施然從街角走出。
胖子卻不認得疾隼,他熱情洋溢地打招呼:“多謝啦,兄弟!這女人真她媽紮手!”
“別傻了!”雅克低聲罵道,“他就是疾隼!”
艾瑞“哦”了一聲,臉上堆滿的笑容卻是絲毫不減:“當然了,感謝歸感謝,你可別和我搶這美女,她是我的!哼哼,膽敢得罪我艾瑞,我一定要……”胖子的笑容變得猥瑣無比。
疾隼微微一笑:“當然,當然,誰敢跟您搶這樣的『苦差』呢……我相信,兩位大人定會妥善處理這奸細的。”
那女子赤手空拳地站在那裏,並沒有要逃跑的意思。雅克看了她一眼,又仔細地看了看小女孩,淡淡地道:“此人是否是奸細,仍需審訊才能判定。本鎮長不會放過一個歹徒,也不會冤枉一個無辜的人。”
“當然,當然。”疾隼扶起女孩,在她腦門上揉了幾揉。
這孩子睜開眼睛,看看四周,迅速跑向蒙麵女子。
雅克盯著疾隼的手:“好手段,恐怕這小鎮上的大多數神職人員,都比不上你。”
“好說,好說。小小把戲,讓大人笑話了。”疾隼擺了擺手,轉身離去。
雅克和艾瑞對望一眼,眼中都閃過一絲殺機。
一旁的克洛林,迫不及待地叫喊:“快快快!快把這女的抓起來!”
“抓你個頭!”雅克踢了他一腳,和顏悅色地向那女子道:“既然閣下不是奸細,便隨我們走一趟吧。”
蒙麵女子抱緊小女孩:“現在又覺得我不是奸細了?誰會信你!”
雅克笑了笑,突然改用萊爾土語:“那是因為,我已經認出了這個孩子。她是烏塔的女兒吧?”
蒙麵女子微微一震。
胖子也大為訝異:“鐵匠的女兒?哪有這麽巧的事?再說……烏塔不是說過,他女兒已死於戰亂嗎?”
“隻是失散!”雅克沒好氣地道,“烏塔鋪子裏掛著這孩子的畫像,你明明也看過,難道就一點印象都沒有?”
“誰會在意鐵匠鋪裏的畫像,除了你這雙賊眼……”胖子聳聳肩膀,他雖認不出這孩子,但蒙麵女子的反應卻是看在眼裏,顯然雅克並沒有看錯。
那女子還在猶豫,女孩已掙脫她的懷抱,撲向匆忙趕來的高大身影──正是鐵匠烏塔。
鎮長官邸的會議室裏,烏塔強抑重見愛女的喜悅,向雅克等人介紹了蒙麵女子──殺手蘭絲。
此人是萊爾義軍的重要角色,不僅在青嶼大本營擔任重要職務,還不時潛回萊爾打探敵情。她是烏塔的老朋友,認得他女兒莫娜,這次潛回萊爾巧遇流浪街頭的莫娜,便將這孩子帶了回來。
艾瑞沒有看錯,蘭絲使用的確實是冰風鬥氣。殺手組織“五音聯盟”,將其培養成兼通三種鬥氣的殺手,冰風鬥氣正是她最擅長的鬥氣。
殺手靠的是絕妙的潛行、精準的致命一擊、隨機應變的能力,會幾種鬥氣很重要嗎?艾瑞很是不以為然。“五音聯盟”是帝國排名第一的殺手組織,而蘭絲在他麵前表現出來的實力,顯然與傳言中的“五音殺手”差距甚遠──輕易被人當麵下毒,這也能叫殺手?
摘下蒙麵紗巾的蘭絲,果然是個美女。她顯然還懷有戒心,說了幾句便悶聲不響了。
“萊爾的女英雄啊,你別和這胖子一般見識。”雅克笑著打圓場,讓胖子給蘭絲道了歉。
見蘭絲勉強接受了胖子的道歉,雅克隨即也表示歉意:“說起來,本鎮長也必須向你和烏塔,還有小莫娜,表達歉意。你是因為找不到烏塔才去酒館的吧?嗬嗬,這卻是本鎮長的不對了,急著和烏塔談事情,昨晚沒讓他回家。”
蘭絲還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而烏塔連忙站了起來:“大人言重!要不是您這幾天想盡辦法幫忙,義軍急需的軍械還不知道要拖到什麽時候……”
“烏塔!你胡說什麽!”蘭絲吃了一驚,急忙打斷鐵匠。就算雅克等人都是出身萊爾,她也不認為應該將義軍機密,泄露給這些帝國官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