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心雨隻帶了屠伏和金雀金鶯。沒有帶其他伺候的人,連馬車都是屠伏趕的,以王妃的出行的規格,可以說是簡陋,但蘇心雨本身也不想招搖過市,她先要去找的,是自己娘親的親兄長。盡管之前皇上早已經派人敲打過他們。但是當年那隻是國公府認孫女。跟現在是王妃親娘舅怎麼可能同日而語。而且當時做那件事的時候,也不能告訴他們這是皇上出的主意。而且這一個來月,她按照上官麟之前就掌握的那些消息,派人找到了如今蘇文竹和趙麗娘的住址。這兩口子帶著兒子兒媳還有孫男娣女一大群住在木良縣郊外的一個大莊子上。那兩個兒子如今一個開這大買賣,一個在衙門口做師爺。女兒原是嫁給了縣丞做正妻,如今縣丞成了縣太爺,她也就自然成了縣太爺的夫人。而這還不打緊,他們能有如今的地位,還真就是靠著他們是淩王嶽家的身份。
隻這一點,蘇心雨就不能饒了他們。雖說當初蘇文蘭嫁給周三郎也不算過分。周三郎不是東西那是周三郎的事。但是這對兄嫂可沒幫襯過自家妹子一星半點。蘇心雨永遠不會忘記,娘帶著她帶著東西去給他們送年禮,順便祭拜外公外婆。可在她們娘兒倆連門都沒進去。若非自己哭喊著演了一出戲,娘也終於硬氣了一回。那回去的委屈怎麼吞都不一定呢。
當年想著遠離窮親戚,還想等著窮親戚發跡了再來占好處?天底下哪裏有這麼好的事情。更何況到底他們的存在會對蘇文蘭和蘇心雨的身世有威脅。不殺了他們那是因為他們罪不至死,再有錢有勢,他們也做不出那種為了自己隱瞞的秘密就殺人滅口的事。但總有辦法讓他們活著也不敢說出口。其他時候倒罷了,如今蘇元和也跟來了,這件事就必須要先在蘇文竹一家子麵前,插上一把刀。
木良縣距離郡城走一條小路不過多半日的車程,蘇心雨早就讓屠伏摸好了路線,因此他們是穿的樹林到了縣郊。看到那個至少六進的大宅子,蘇心雨鼻子都要氣歪了。“膽子可是夠大的,家裏什麼身份敢住這麼大的院子!”
以前蘇心雨也是不清楚的,聽奶奶說起過,陣子上的大戶人家,禮外有三進,東西帶跨院,那都是頂好的了。後來他們在海安買的宅子,其實也都算是三進,不過有自己改造了,隻是外部看不出來,裏麵卻是多了幾個小院兒。倒也不算太越格。可這蘇文竹一家農戶出身,現在即便沾了官親,也有兒子做了小吏,這也沒有占地如此大麵積的道理。真要是有人找他們麻煩,砍頭到不至於,但他們也得賠錢拆房子。
當然了,蘇心雨是由來看他們不順眼,自然怎麼瞧著怎麼鬧心。於是到了大門口,讓屠伏上去敲門。
如今蘇家是大戶,雖然在城外住著,但是城裏也沒有人敢惹。縣太爺是他們家姑爺,師爺是他們家兒子,人家老太爺還是淩王妃的親娘舅,這誰敢惹?所以看門的也橫慣了,聽到敲門聲,打開門縫看了一眼,見是沒見過的一個中年漢子,身上穿著的不像富貴人家,於是就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敲敲敲!敲什麼敲?這是什麼地方你知道嗎?”
屠伏都要被氣樂了。見過狗仗人勢的奴才,但沒見過仗成這樣的。可這宅子裏到底是王妃的親娘舅家。他也不敢過分造次。於是扭臉看向蘇心雨。
蘇心雨冷笑著向前走了兩步:“不敲門難不成還是把門給踹爛了直接進去?還是說你們這宅子裏的人都不走門,所以這門敲不得?”
那門人看到蘇心雨,雖然一愣,但見她的衣著,也不像是個有錢人。再一聽這夾槍帶棒的話,就氣得直哼哼。“小娘們兒不會說人話……”
可還不等他說完。金雀的嘴巴就已經到了。反正四個大嘴巴之後,她直接把這看門的從門裏給揪了出來,甩手摔在地上就是一頓踢。把這個狗奴才踢的“嗷嗷”直嚎,蘇心雨都沒出言讓她住腳。這看門的人都如此蠻橫不理以衣衫取人,那這院子裏住的主子定更不是個好東西。這麼多年過去,上官麟一直留意他們不假,但卻也沒有那麼多時間都在他們的身上。所以很多事隻是每年聽一些稟報,卻不會知道得相信。而且上有政策,下自然也有對此。誰知道是不是有人隱瞞了什麼。現在看來,這蘇家人是不能再留在萬福了。邊疆苦寒之地怕是正好讓他們磨練一下意誌。別總覺得錢財都是大風刮來的。總要有些自知之明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