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蘇文蘭這一路上也聽到了關於周三郎的事情。這種事很難不被傳得沸沸揚揚。尤其是之前周石頭狀告周中謹殺害周家上下一百三十餘口，其中還包括了周三郎親爹的事，更是成了所有百姓最熱議的話題。畢竟天底下想找出這種畜生也難。
所以見到女兒，母女二人歡喜了一番之後，最先說的正經事，便是這周中謹的官司。
劉氏和蘇元和很明白這母女二人的心情，所以也沒留下來，於是房間裏就隻剩下了蘇文蘭和蘇心雨。
蘇心雨見娘的表情瞬間就變得沉重，她歎了口氣：“娘。您別多想了。人總要為自己做過的事付出代價。而有些人不值得同情更不值得可憐。”
蘇文蘭也長歎了一聲。她拉過女兒的手：“之前的事我都聽說了。苦了你。倒是為了那個畜生氣到如此地步。還受了傷。是娘對不住你啊！”
蘇心雨搖頭：“娘，您這是怎麼說的？您哪裏對不住我了？那是周中謹做的孽，與你何幹？您到了這時候，還要跟他同等了？沒有這個道理！”
蘇文蘭搖頭：“我哪裏是跟他同等。隻是若非娘嫁給了這樣的畜生，你哪裏能受這個罪啊。”
蘇心雨笑了：“看您這話說的。就算再怎麼說，沒他也沒有以前的丫頭。不過讓丫頭重生的，卻是娘您啊。我對他，在案子最初就有了輕責之意。所以狀紙上他都是次要的。但他自己非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作死，我已經將丫頭的命還了他，再之後就是咱們娘兒倆的仇。何況他喪心病狂的默許袁家人殺了周家上下一百三十餘口人，就是為了殺人滅口，毀滅當時要殺咱們娘兒倆的證據。這樣的人，死不足惜！”
蘇文蘭點頭：“娘知道他死有餘辜。但與你的名聲到底是有礙的。”
“那又有什麼所謂呢？娘。人活著不能隻是為了別人的口舌。最要緊的就是要活出自己的樣子。我蘇心雨旁的本事沒有，但卻不會為了不值得的人傷神傷心。娘，我挨這一刀，吐這一口血，本身就是還了那無所謂的名聲。更何況我日後站在高處，誰又敢多說我什麼？”
蘇文蘭看著女兒堅定的表情，雖然歎氣，但卻也心裏舒坦多了。“那就好。我剛一進城，就聽人說今日周三郎審判。可有結果了？”
蘇心雨搖頭：“還沒呢。過一會兒估計也差不多了。”
蘇文蘭猶豫了一下，才說：“心雨啊。我想見他一麵。”
蘇心雨皺了眉頭：“娘。您瞧他幹什麼？”
蘇文蘭笑了：“娘同他畢竟夫妻一場。他都要死了，我總得見上一麵。更尤其，有些話我得問清楚，否則這輩子心裏都是個疙瘩。”
“娘，那人不是個省油的燈。他怕是會示弱求您同情。您如今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蘇文蘭冷笑：“若是我自己，可能會有心軟的時候。但如今的蘇文蘭跟當年的傻子卻也不一樣了。心雨啊，你不覺得在他死之前，讓他看看我如今的模樣，更好一些嗎？”
蘇心雨聽後一愣，隨後笑了起來：“娘您真是跟以前不一樣了。”
“在你太爺爺身邊，總是可以學一些應該明白的東西。你也說了。有些人不值得為他傷神傷心。可你娘我也不能永遠任人宰割，報仇總要自己看到結果才能真正了結心中怨恨。這一點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他又可乘之機的。更何況，這是朝廷下的判決，我一個小小女子如何能改得了呢？隻要我認準這一點不就好了。”
蘇心雨第一次發覺娘也有這樣的一麵。可見這麼長時間，太爺爺對娘有多大的影像。不過想想也是。蘇家原本就是一門將才，這樣的驍勇世家對人的教育自然不會是唯唯諾諾。而蘇家女子都有做將軍的先例，又豈會讓自家女兒覺得男人就該為天。能有這般改變雖然讓他十分意外，卻也在情理之中。
府中人剛剛用罷了午飯。大家夥兒正坐在花廳裏聊著分別這麼長時間的事情。外麵虎丫跑了回來。跟著過來的還有肖童。今天他倆是去刑部衙門聽審的。
看到夫人，虎丫愣了一下，隨後就有些不敢說了。蘇文蘭知道虎丫的顧慮，招收把她叫過去之後，拉著她的手說：“沒事兒。說吧。總要有個結果。”
虎丫扭頭看肖童。肖童知道虎丫為難，然後就他說了：“夫人，是這樣的。刑部判決下來了。袁佳馨斬立決。周中謹也是，但是是腰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