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因為把袁家這幾個人帶上來的時候就已經快要掌燈，這一番折騰下來，直到王之衝才宣布退堂。不過因為沒有定罪，加上袁中書止疼的藥過勁兒之後因為之前動作頗大，更加疼痛，所以隻能下去治療。
皇上和上官麟一起做了個扣，打算讓袁家這幾個人“自相殘殺”，所以王之衝是破例讓所有人都回了府，但會派人把守府門，不允許他們擅自離開。否則一認罪逃刑論處。
能回到自己府裏，袁盛心裏多少有了一些安慰。他回來之後即便隻有幾個時辰，他也可以有一番籌謀。他手下自然也有旁人看不到的心腹。平日裏看不到他拉幫結派，卻不表示他真的與滿朝文武無關。他能活到如今，不但是因為不如婁氏囂張勢大，也因為他比婁久鳴為人更謹慎，也更懂得暗度陳倉。
而袁中書是唯一一個沒有被送回來的。但已經舍掉了自己這個兒子，袁盛就沒有再想過。先不說這兒子已經廢了，畢竟廢了也是自己的骨肉。而且強搶民女這件事如果單獨論處，也不過就是杖責，重一些就是流放兩三年罷了。命至少還在。他若是不好好的將周家的案子弄清楚，那就是全家都要玩兒完了。
而周中謹這邊，回到自己府中，發現夫人也回來了，趕緊上前詢問。
袁佳馨其實也是在被告之中，之所以沒讓她上堂，在他們看來，是為了避免男女混在一起，也是給女子一個麵子。但實際上這也不過是皇帝他們弄的一個局罷了。為的就是讓袁佳馨在府中被看管的時候，可以“等”到那兩個妾室帶著孩子來讓周繼祖“認祖歸宗”。
所以袁佳馨雖然也被帶去了衙門，但也隻有半個時辰就被送了回來。她在邊上聽到了前麵的話，後麵那些就不知道了。而且被送回來之後，也有兩個婆子看守著，可還不等她緩過神來，想明白要怎麼解決這件事呢。就有人來報，說是老爺的連個外室帶著小少爺過來了。說是聽說老爺被抓，擔心老爺有事所以才過來看看究竟。
袁佳馨若說一點兒都不知道周中謹有其他的心思是不可能的。不過她本以為隻是在哪個青樓裏與個女子歡好罷了。卻沒想過周中謹有膽量養下外室，甚至還生了個兒子？這個事情對她而言並不比之前蘇心雨蘇元和狀告她們一家來得震撼小些。正相反。她總以為，自己的父親是一國右相，在沒有左相的情況下，他父親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小小郡主和一個沒有軍權的將軍又有什麼用？不過是仗著跟淩王的關係罷了。何況她的夫君到底也是那該死丫頭的親爹，怎麼也沒有親生女兒弄死親爹的道理，那樣的話，那蘇心雨的名聲和蘇家的名聲也不能要了。就甭說將來嫁給王爺了。所以她真的沒擔心過。所以現在對他而言，那兩個外室和小崽子就成了最讓她厭惡的存在。
這會兒見周中謹回府，她就真以為什麼事情也沒有了。所以她等到周中謹問起，王之衝有沒有派人問過她什麼，她又回答了什麼時，袁佳馨冷笑：“我能回答什麼？回答你有兩個外室，還生了個兒子？周繼祖，好名字啊。就指望著那小賤人生的小孽種來繼承你呢？”
一聽這話，周中謹的腦仁兒直疼。任何時候，若是這件事被暴出來，他都能好好哄哄袁佳馨。就說隻是為了個兒子，準備留子去母。隻是孩子還小，剛剛周歲不好帶，所以才讓親娘帶著。過不了一年半載的就會帶回來給她這個嫡母了。這麼小的孩子養大了不隔心。可是偏偏是這個時候，他已經跟袁盛撕破了臉，更是焦頭爛額，哪裏還有心情來哄人。更何況他若想還有個好日子過，就一定要把袁家所有人都送入閘刀，自己這個妻子也不例外，所以他的態度立刻就來了個大轉彎。
“不然呢？我堂堂四品朝廷命官，要沒有兒子養老送終不成？”
袁佳馨當是就瞪大了眼睛：“周中謹！你說的這叫人話？”
周中謹滿臉冷笑：“若非人話，你如何能懂？袁佳馨，你不要忘了。你我結婚十載，你沒有給我生下兒子，我沒有納妾也隻是我尊你重你，而非怕你。你不要不知好歹。”
袁佳馨有那麼一瞬間的窒息。“周中謹，你是不是以為你有個女兒做了郡主，你就想去巴結？她都把你告上了衙門，你還妄想什麼？能保護得了你的，隻有我們袁家！”
周中謹冷笑：“保護？你當真以為你們袁家還是原來的袁家嗎？知道你爹為什麼看我不順眼嗎？是因為我順從了皇帝的意願，給了他一次警告。你真以為皇帝是怕了你們袁家的？他連婁氏一族都能打垮，何況是你們袁家！他不過是在尋找一個機會罷了，如今就是這個機會！更何況丫頭告的可不是我，是你們父女二人。自古以來子不能弑父，她自然不會把我怎麼樣。我最多就是革掉官職，怎麼都要留一條性命。可你們袁家卻不然。皇上早有心除掉你們，你若是還想活命，就老老實實的聽我的話。不要再想著處處事事壓我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