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裏,上官湧也必須要忍不住問一句了:“那大哥康複之後,孩兒仍要主動退讓對嗎?”
上官陸看著上官湧:“方才的話,你似乎仍舊沒懂。”
上官湧笑了:“孩兒是不懂。自小到大,您的所有心思都用帶大哥身上。後來即便他胡作非為,縱容杜家人無法無天您也為他撐腰做主。可父王。我也是您的嫡子,我的兒子也是您的嫡孫。隻是因為不居長,就要受到這般漠視不成?還是說隻是因為我的嶽家不如杜家有錢,所以才會遭致您的厭惡?可讓我想想,從一開始您為我張羅婚事的時候,不就已經做好了不允許我的嶽家高過杜家的打算了嗎?”
上官陸瞪向上官湧:“方才還說你是個懂事的。現在一看卻是糊塗至極!你想要一生平安喜樂,自然就要遠離是非權利場,卻要有一個有權有勢的人為你做後盾。為父年老,幫不了你們多久。可你大哥卻是你的嫡親同胞,有他在,自然會護得住你周全。”
這會兒上官湧已經聽不下去了。此時此刻,他真慶幸自己之前私下去結實了蘇心雨。這個少年看似還像個孩子,可心計的確了得。竟然將自己父親的心思揣測的如此準確。如若不然,自己做完也今天也不能先父兄一步動手。想到這裏,方才還打算有所收斂的他瞬間打定了主意。“其實孩兒隻是像問父王一件事。”
上官陸看著他:“什麼事?”
上官湧歎了口氣,表情也都柔和了下來。“孩子隻是想知道。父王是不是對孩兒也是一樣疼愛。”
上官陸要說不喜歡嫡次子也不是的。他隻是他想要不屬於自己的權勢,而且多杜家也有所圖謀。從大兒子夫妻身上,他可以得到更多。因此對次子就不允許過於能幹,免得讓長子心中不滿,再從內部壞事。“這是什麼話。本王何時不疼你來著?這般說,就是否定了為父多年來的用心了!”
上官湧笑了,轉身去倒了杯茶,遞給上官陸:“是孩兒想多了。最近人們都在誇讚大哥大嫂,我就一直無人問津。心裏難受,所以才會讓父親您生氣了。兒給您敬茶賠禮了。是孩兒的不是。”
這茶上官陸必然是要喝的。可是當他喝下去之後,還沒等說話呢,就覺得肚腹疼痛難忍。他頓時覺出有詐。“上官湧!你!你!”
上官湧臉色慘白:“父王!父王您怎麼了?來人啊!快叫郎中!”
從永寧王府離開,蘇心雨在屠伏的引領下,很快就到了昨天去見上官湧的那個小院子。
這院子裏如今沒有人居住,但因為昨天收拾幹淨用來招待蘇心雨,所以要在這裏休息還是沒問題的。
屠伏去燒了兩壺水,先是將茶具燙了一遍,又沏好了茶,這才端回來。
蘇心雨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臉上帶出了笑容:“這上官湧的確是個人才。一點就透,而且戲做得極好。真真是把他那老子給比下去了。你說這上官陸也是個蠢人。嫡次子這樣的腦子和心性,才更適合他做他想要做的事情。偏偏去選擇那個沒什麼腦子的嫡長子。真是糊塗得不得了。”
屠伏自己也端起一杯茶,大概是長時間蘇心雨教導的關係,他現在私下隻有他們主仆二人的時候,也沒有一開始那麼拘謹了。“人都有私心,大概也是因為上官湧太過像自己,所以永寧王才更為忌憚吧。”
蘇心雨咋舌:“可惜的是不管他怎麼想。最終還是自食惡果。這次看來永寧王府這邊就可以輕鬆的解決了。隻要淩哥把杜家那邊搞定,兩邊的人犯秘密往京中一送,就可以回京交差了。”
屠伏也是真佩服主人的頭腦。“這還要多虧了您的計謀。”若是當初蘇心雨幾次都聽了自己的話,選擇以最穩妥的方式躲起來。那麼上官湧不會先發製人。更不會對上官陸上官潛徹底死心。對心術而言,蘇心雨的確是個人才。以主人這樣的心性,即便將跟太後做對手,也不會束手無策。
放下茶杯,蘇心雨歎了口氣:“其實還要多謝你。如果不是你之前跟我說過的話,我也不會這麼輕易就犯下心結。我家鄉有句老話叫‘過什麼河脫什麼鞋’。真的就是這麼回事兒。說實話,我隻是不願意做淩哥的累贅,能在確保不會影響大局的情況下,做了一些事。但看起來效果不錯。隻能說永寧王府這些人很容易看清。也是淩哥之前把他們的過往跟我說得太多。如果他之前什麼都不跟我說,這次我也就什麼忙都幫不上了。”
對於王爺和主人之間的相處方式,屠伏不能多嘴說什麼,但是不得不說,他覺得這樣的夫妻相處,要更幸福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