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的院落裏看到蘇鑫宇主仆的時候,上官湧差點兒嚇哭。“賢弟這時候過來,是有要事?”
蘇心雨笑道:“自然是有要事。令尊已經有了動作,想必不久之後就要插旗了。今日白天二哥卻隻字未提,小弟這是前來問個究竟的。”
一聽這個,上官湧冷汗都下來了。而且眼中的驚懼也不是虛假:“什麼?他們有動作了?我怎麼一概不知?”
蘇心雨相信上官湧不知道。否則自己在這兒應該也看不到他才對。“二哥居然不知?王府裏可把女眷孩童都送出去了。難道令尊和世子已經把二哥的妻兒都棄之不顧了?”
這是實情,卻是讓上官湧最憤怒的實情。“豈有此理!賢弟可否容愚兄去問個清楚?”
蘇心雨自然點頭:“但請二哥給小弟一個容身之所。也免得二哥受到連累。”
此時上官湧哪裏還不明白蘇心雨的意思。他先是讓自己的心腹人講蘇心雨和屠伏帶去了後院兒,而後大步流星的朝著永寧王府的正院兒走去。別看他早已背叛,卻是受不了別人的拋棄。大多時候,人就是這麼寬於律己嚴於待人。
上官湧在後宅沒有見到他娘,就已經足以說明問題的。但是見到自己的父親時,卻假做什麼都不知道。“父王心得了幾顆海珠,想送與母妃。怎麼母妃去了莊子上了?可是有什麼事?”
上官陸看著上官湧:“你母妃身體不適,郎中說需要靜養,所以就讓她去莊子上了。等身體好了再回來。你那海珠也不是什麼急事,等到時候再送去也就是了。”
上官湧心中暗恨,表麵上卻隻顯焦急:“母妃病了,兒自該前去侍疾。今日晚了,明日一早兒就去莊子上看望母妃。”
上官陸皺了眉頭:“你母妃病情最怕吵鬧。更何況你大嫂和兩個侄子已經去侍奉左右了。你就不用去了。也不過是幾日的事件,急什麼。好了,這個時辰也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為父還有公務要處理。”
上官湧沒再什麼,躬身離開之後直接將留回了自己的院子。他這個嫡次子不受寵也不是什麼新鮮事。但是他沒想到自己的妻兒也是被舍棄的那一個。他原本心中還有的那半分愧疚,此時也已經早不見了蹤跡。
此時再見到蘇心雨,他便更不會隱藏自己的恨意了。“我不受寵也倒罷了。我妻被我連累,我也沒話可說。可我那兩個兒子也是父親的嫡孫,卻也沒被當成一回事。賢弟白日說得對。原也不是我們對不起他們。而是他們沒有盡到父兄之責。父不慈子不孝,不過就是一些虛名,何所謂懼!”
這會兒,蘇心雨還真有些同情上官湧。“二哥,是不是王爺察覺到了什麼?”
上官湧擺手:“不會。他一直以為我是個什麼用都沒有的窩囊廢。永遠你隻會笑著說是。卻不知那些要務我每每都會偷偷觀看一遍,曾經是不甘心,我想證明自己比大哥強。可後來我才知道,除了嫡長子的身份之外,父親最看重的,還有大嫂的家世。所以對周家那個混賬東西,比對我的兒女都要好。這我曾經隻有抱怨。可如今卻是不得不恨了。”
蘇心雨歎了口氣,給上官湧倒了杯水:“二哥也別這麼惱怒。最終也是勝者王侯。等到老王爺知道誰才是真正能為他這一支留後的人,他才會知道到底哪個是有本領的。這時候我也不怕跟二哥直言了。表哥曾經跟我說過。皇上對世子實在是看不上,尤其是杜家的事做牽連,對於連嶽家都震懾不住,還要賣了上官家天下的亂臣賊子,即便念及皇親,給永寧王這一脈留下顏麵。他卻是非死不可的了。”
上官湧此時心中隻有恨意,本身就對大哥不滿到了極點,聽蘇心雨這麼說。那裏還能覺得不對。“這原也是他咎由自取。如果沒有他和杜家人對父王多番慫恿,父王怎麼會做這樣愚不可及的決定。”
“所以了,二哥你大可以再狠狠心,若是可以將罪魁禍首先一步解決掉,到時即便老王爺心中悲憤,卻也隻有你一個嫡子了。到時候你的話他必然會聽。”
上官湧搖了搖頭。倒不是不敢對付上官潛,而是他知道自己在父親心中有多少斤兩。“不怕賢弟笑話。即便大哥不在了, 他也還有兒子在。是絕對輪不到我的。”
蘇心雨笑了:“二哥,你這是怎麼了?你真以為永寧王府的車馬能離開望江?”
上官湧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便是,除了二哥,老王爺已經沒得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