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開絹書觀看,這上麵寫的是是與夷狄太子之間的“國書”,上麵用的雖然是杜重九和夷狄太子章禾的私印,但還有一方王印。這王印上官麟沒見過,可絹書上卻有提及,這是永寧王的印璽。看起來應當是私造的了。
“這東西怎麼會在你手上?”上官麟放下手中的絹書,盯著邢凱的眼睛。
邢凱的眼神裏沒有絲毫閃躲。“因為跟夷狄那邊接觸和運送糧草都是草民去聯係和執行的,所以這絹書一開始也是草民代為轉交。我當時就留了心眼兒,草民的胞弟善於模仿他人筆跡,草民得到這個絹書之後,知道這是重要的證據,所以才讓怕胞弟將這絹書重新複製了一封。我又找了能工巧匠套刻了印章。我交給杜家那一份,是我偽造。這一份才是真。而且不瞞您說。這幾年的往來交易,是凡有文字來往的,草民都是將複製的交給了他們,而原件草民留下。所以您覺得有用。草民裏還有更多。”
上官麟問:“你為何要留下這些東西?”
邢凱苦笑了一下:“您何苦要問得這麼明確。您又哪能不知道,以我現在所做的事情和所處的位置,就是杜家的一個笸籮,拿我摟錢的時候不管我能不能裝得下。可一旦事發,一定又會拿我做第一層盾牌。可我這個笸籮哪裏能擋得了事兒?不過就是被拿去填坑罷了。草民雖然無可奈何上了這條船,但也不是真傻到覺得他們可以成事。所以留下這些把柄,也就是為了給自己和家人一個活命的籌碼。”
這些話雖然不見得全真,但卻也不能稱之為假。但要讓上官麟就此信任,卻也沒那個容易。“可即便如此,本王爺不能聽你說什麼便信什麼。”
邢凱連忙再叩頭:“王爺所言極是。草民也沒想過會讓王爺這麼輕易相信。但草民的確隻求全家老小活命。王爺您要如何相信草民,草民都願意去做!”
上管理眯起眼睛:“倒也不難。把你全家老小交到本王手上,這本王倒是能有七分的放心。”
幸虧微微皺了眉頭,但也沒有拒絕。“想必此時草民家中之人,已經在王爺您的掌控之下了吧?”
上官麟大笑:“果然是個明白人。的確。即便你這次沒有認出本王,除了死,就是為本王所用。幸虧你是個聰明人。”
讓屠夫帶著邢凱下去,上官麟轉身就進了東屋。這時候蘇心雨從外麵回來,進屋之後拉著上官麟進入了空間。
“那個邢凱的話,你信嗎?”事情轉變的太過突然,蘇心雨沒辦法就這麼相信邢凱的話。但是她又有一種感覺,那就是邢凱並沒有必要騙上官麟。畢竟他既然才道了全家老少加上他自己的命就在上官麟手裏,還要跟著到三不管來。那就說明他的確是豁出去了。至於是豁出去報效杜家,還是豁出去杜家要保護自家性命。這真的不好分辨。
園中的葡萄架上終年接滿了葡萄,上官麟原本並不喜歡吃這種水果,但是空間裏有靈泉滋潤,就沒有不好吃的東西,漸漸的,他也就愛上了這些。所以習慣性的,進來之後就要抬手摘下幾粒,無沙無塵完全不用清洗,吃起來也沒有問題。“我信與不信其實並沒有什麼區別。邢凱既然肯過來,就已經做好了最後的打算。而且他既然猜到他家小會被我控製住了,就一定清楚我在龍溪郡境內都撒了網,他也好,杜家也好,包括所有的大小官員,都在我的網內。那麼他能看清楚這一點,也跟隨者衛岫他們過來了,就表示他也明白一定會為我所用。”
蘇心雨歎了口氣:“人心太複雜。我完全沒辦法相信這些人。但是淩哥,你真的確信他不能壞咱們事?”
“不會。他投誠的東西太過重要。即便那是假的,也一樣可以將杜家和永寧王一鍋端。”
“假的也行?”蘇心雨總是再聰慧,有時候也不能完全看得清這些人和這些事。
上官麟笑道:“皇兄說是真的,那就一定是真的。哪怕邢凱不要全家性命,但他的家人隻要在我手上就行。邢凱被杜家害死,他的發妻含恨帶著證據向本王申冤告狀。杜家和永寧王意圖謀反,又為一己利益殘害無辜,致使邢家老母喪子,發妻喪夫,幼子喪父。何其殘忍。這還隻是被杜家和永寧王利用的其中一家。還要有多少人家將被他們的私欲所毀。這等禍國殃民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輩,豈能還留於世間。”
聽著上官麟麵不改色的說完這些,蘇心雨沉默了片刻,最後點了頭。“如此也不失為一個先聲奪人的好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