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這次來了二十來人,進城門的時候這麼一群人手裏還拎著東西,守城的兵丁當然不能不問。可一看到常肅,他們就都蔫兒了。城裏有蘇家的買賣,常肅是蘇家主管外麵事宜的總管。對邊境的百姓來說,忠國公蘇家可是保護神一般的存在。更何況忠國公那是公爵,是正經的勳貴,這普通的守城兵那裏敢惹。於是連問都沒問就直接把人給放進去了。
不少人知道是蘇家一群人帶著家夥進了城。消息越穿越快,很快蘇家身後就跟了一群圍觀的人。常肅問了一下蘇元和,蘇元和表示:“他們喜歡看,就讓他們看好了。若是這場戲沒有人欣賞,倒也是有些敗興。”
蘇家來人自然不能直接去砸總兵府,一來總兵府不是屬於黃家的。那隻是他們黃家住的地方。二來總兵府三個字都是開國皇帝親筆書下的。他們也不敢造次。所以蘇元和提議他們要從黃家的一處買賣砸氣。
黃家在這裏三年,看準了這裏物阜民豐,尤其盛產稻米,所以讓跟過來的小舅子開了一家米行。他這個米行暗地裏的作用其實也不是為了賺錢,一是收集信息,二來有生意往來,暗地裏有一些灰色的收益,也好轉為明麵上的銀錢。這裏麵的彎彎繞很多人都明白,隻是沒有人下來查的時候,這龍溪的官員之間本就有所勾連,自然也不會多說了。
但蘇家人卻是知道這些的。拿捏住這些,才能有更安穩的日子。蘇緣從不是一個會坐以待斃的人。哪怕是蘇家沒人,他也不會讓蘇家的地位有損。
所以這周氏米行就成了蘇家人砸的唯一目標。而那周氏米行原本還有幾個打手在,可他們哪裏是屠伏的對手。屠伏一個人就將那幾個打手的膀子都給卸了。脫臼之後的人當然不能再參與的打鬥。而這時候他們也明白,今天來的人一定是有目的的。
黃守振那個小舅子周達趕緊從後麵出來:“諸位!諸位稍慢動手。幾位來砸我們的米行,總要有些道理吧?”
蘇心雨笑嗬嗬的晃著手裏的折扇。看起來不像是帶人來砸東西,而是來遊山玩水的。“想必您就是周老板吧?”
周達一看蘇心雨,就知道這不是個一般人家的人。他這時候也看到了一旁的常肅,當時就愣了。這不是蘇家的管事嗎?“在下正式周達。看常爺在,諸位想必是蘇家的人吧?您是蘇家的小少爺?”
蘇心雨笑著點了點頭:“正是蘇某。我呢,從不做沒有道理的事情。有道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同樣的,誰欺負我,我也不會忍忍就咽了。我們蘇家是沒有你們總兵府黃家人多,可萬事架不住一個理字。你們黃家二少打了我十弟,又辱罵我蘇家沒人。那我這個做兄長的,自然要為弟弟討個公道。何況我蘇家人是少,卻也是堂堂的忠國公,我還不知道,堂堂國公府,還要被一個三品武將的兒子如此羞辱欺淩。”
這事兒才發生沒多久,那黃老二還在西城那邊遊玩嘚瑟呢。周達哪裏能知道。可一聽這個,也是一頭冷汗。別看平日裏說話的時候,誰都不會把蘇家放到眼裏,可那也是蘇家沒有誰出來計較。老的老了,小的病弱。可一旦蘇家出來計較了,光是這些百姓之間的議論他們都受不了。更何況還有鎮邊將軍彭霆他們拿一群蘇家嫡係弟子們給蘇家撐腰。
所以周達趕緊上前躬身:“蘇少爺,小的實在是不知道還有這事兒。小的先給您和小少爺賠個不是了。我這就去讓我那不爭氣的外甥過來給蘇家和小少爺認錯。求蘇少您高抬貴手,這在街市之上,也實在是不好看不是。”
蘇心雨挑了下眉梢:“街市上不好看?方才你們總兵府的二公子可是當著那些雜耍人和遊玩百姓的麵辱罵了我們蘇家和我弟弟。你們黃家還知道事情不好看?想讓我們不砸,可以。讓黃總兵親自過來,拎著他那兒子去給我太爺爺磕頭認錯。我們這些小輩兒怎麼樣都可以忍。但我太爺爺卻不是你們可以肆意羞辱的。”
周達這下子皺了眉頭:“蘇少。這……這不合適吧?”
蘇心雨冷冷一笑,朝屠伏使了個眼色。屠伏立刻上前掐住了周安的肩膀。周達當是就疼得隻剩下哇哇大叫了。不過蘇心雨雖然做事手狠,話卻一定要說得漂亮。“我幾位爺爺幾位叔伯甚至是姑奶奶和姑姑們都是為了大燕百姓戰死沙場,換來的就是你們口中的蘇家沒人?我倒要問問諸位鄉親,我們蘇家沒人,是不是就要被人這般指著鼻子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