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的兵丁回答:“各村都自己管自己的,我們暫時也沒有辦法。縣太爺已經讓人給各村送了藥,其餘的也就隻能靠大家自己的了。”
蘇心雨一聽就皺緊眉頭。這縣太爺雖說給了送藥,可沒有對症送藥有個什麼用?這還沒有出現死人的情況呢,就先封鎖了起來。這樣的官你說他草菅人命吧,也不是,但卻實在昏庸。
問清楚了大河村小河村在什麼方向,蘇心雨她們回去之後,直接跟上官麟請示。“這已經算是在災區了。城外這些靠著牆根的災民也不能一直這樣,這縣太爺實在是太沒用。”
上官麟點頭。“這樣。先安營紮寨。然後讓縣裏出二十口大缸來熬藥。肖童,你速速帶人進城去辦,再查清楚城內所有的藥鋪醫館有多少存貨。這些都是救命的東西,不能都讓他們出,但是也不能不讓他們出。鄭良,你去安排人,將那些城外的災民找一個合適的地方教他們如何搭建簡易的帳篷居住,這席天慕地,真要是再有什麼病情發生,反倒是壞了事。順便拿出一些糧草給他們救急。但數量不可過多。他們這裏還不到這個程度。屠伏,你同我一起跟著心雨去大河村小河村看看那裏的疫情如何。衛岫,你留守這裏,有什麼事速報我知。”
這個安排雖然妥帖,但是所有人,包括蘇心雨都不放心讓上官麟跟著去有病情發生的地區。最終還是蘇心雨義正嚴詞的跟上官麟講明了厲害,上官麟才十分不情願的留了下來。但是他留下來,衛岫就得跟著去。要知道他擔心的也並非是疫情,還有無數雙背地裏的眼睛和想要神處來的黑手。
沒有上官麟跟著。蘇心雨長出了一口氣。她這次隻帶了四個軍醫,卻是帶了一百個士兵,還有暗中的五十人跟隨,其實除了病情之外,還真就沒有人能夠靠近蘇心雨的身。
大河村小河村是隔河相望的兩個村子。這條河是陵江的一條分支,並不太急,但河道卻很寬,如今上遊的水位下降了許多,所以看起來河水還是在橋下,隻是湍急了一些。但是隻看周遭的農田和那橋上的痕跡,就知道不久之前,這裏還是一片汪洋。
站在河麵上,蘇心雨看著渾濁的河水眉頭深鎖。
屠伏低語:“主人,您是覺得這河水有問題?”
蘇心雨歎了口氣:“不是我覺得,是一定有問題。上遊就是疫區,他們若是將水源汙染,那些汙物就會隨著水流到下遊。雖然在水流的過程中,病毒會減弱,但人的身體也有不同,這都不是什麼好事。”
屠伏和衛岫對“病毒”這個詞彙很陌生。但這兩個字卻實在是太好理解了。衛岫問:“那這該如何防治才好?”
蘇心雨上輩子不過就是個廚子,她哪裏能知道這麼多。不過基本的她還是能想到的。“解決的辦法得從根源做起。但這一切都得有人到了南陵那邊才行。不能讓人將屍體扔入河中,那些染了病之人的應用之物都應該燒毀掩埋再用石灰覆蓋殺毒。屍體也不能直接掩埋,而是要火化。我知道這麼做很多人覺得不能接受。但為了更多人活下去,這些是一定要做的。否則就會連累更多的人。”
雖然不知道小小年紀的女孩子怎麼會懂這麼多。但是衛岫和屠伏都清楚,蘇心雨這些話是正確無比的。
這時候,就看到有一個人衝到了橋上,二話沒說就要往下跳。也搭著衛岫和屠伏是高手,不然一般人反應過來也不會伸手那麼快。
那個欲跳河之人發現自己被人攔下了。頓時就開始哭嚎了起來。“你們拉著我做什麼!我這一身的疫病,會傳染給你們的啊!你們讓我死了就不會禍害其他人了!”
一聽他身上有病。蘇心雨趕緊走到近前,看了一下這個人的臉,又看到了他脖子上的紅疹子。“屠伏,擼起他的袖子。”
屠伏聽命,趕緊把此人的袖子擼了起來。就見那胳膊上密密麻麻都是紅點子,還有許多已經冒了水泡,看上去惡心又恐怖。
蘇心雨到底不是真正的醫生,看到這個也是一陣膈應。但是她有靈泉在,不怕被傳染,而且她是為了救人而來,自然不能讓這些就嚇到。“你可知你跳到河裏,你身上的病毒就會帶來下遊的更多人?到時因為你而被傳染上疫病的人就會更多!”
那男人顯然不知道會這樣,聽蘇心雨說完,愣了一下,隨後大哭了起來。“造孽啊!造孽啊!我怎麼死都會害人啊!老天爺啊!我該怎麼辦!怎麼辦啊!”
蘇心雨微微皺起眉頭。心裏去略微放心了一些。此人雖然皮膚上症狀挺嚴重,但是說話還中氣十足,看來沒有傷到根基。若是這裏的疫情隻是這個程度,的確是要讓她寬心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