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心雨放下茶杯,主動去拉住了上官麟的手。“其實這些都是我添給你的麻煩。謝謝你接受我這麼多的麻煩。”
上官麟搖頭:“不是麻煩。這也是救贖。”曾經的他,心裏失落,憤怒,妒恨,甚至有過絕望。蘇心雨並不清楚,他經商的原則從來都是將他看不順眼的全部吞並一點兒殘渣都不留。對很多人來說的做事留一線,從來不是他的經商準則。他殺過人,十歲的時候第一次手刃一個刺客。那之後他不記得手上染過多少血。但他從無罪惡感。殺掉要殺害自己的人,對他而言是一種爽快的情緒。但是這一切都不是可以讓蘇心雨知道的殘酷。他害怕自己的另外一麵被自己的心上人知道。對他而言,蘇心雨是完美的,是要生活在光明之下開心快樂的。所以幫著蘇心雨去做這些事,他心甘情願,自然也等於是一種救贖。
蘇心雨並不明白上官麟這句話的意思。但是她卻能感覺到上官麟情緒的一樣。不問是她對上官麟的尊重。也是她上輩子就從爺爺奶奶和爸媽那裏學來的夫妻哲學。即便是最親近的兩口子,也應該有自己的隱私和秘密。隻要不是涉及到欺騙對方的感情,那就不需要較真。“我們不要說這些了。還是先去縣衙門吧。我想把盧喜月放到縣衙那邊一陣子。不知道這個縣官有沒有家眷在。不然就隻能另外會找人加了。”
上官麟點頭:“嗯。這都不是大事。我會讓肖童辦的。但是如果她的家人要把她帶回去。你也不能阻止。”
蘇心雨點頭:“我巴不得她的家人可以真心的待她好呢。行了。不說了。走吧。”
梅垣鎮的父母官姓簡,單名一個衝字。是一個三十出頭的精明男子。看到上官麟量出的身份,趕緊下跪磕頭。
上官麟來之前就知道此人的情況。他是都察院左都禦史晉丘的學生。當初雖然未進三甲,卻是個幹實事的人。所以被晉丘收入門下,之前一直在都察院做小吏書簿,前年才外放,給了他這個梅垣縣令的肥缺。
可這肥缺雖肥,卻也要看是誰人來坐。晉丘是個清官,而且是個十分謹慎嚴厲的人。都察院所設有左右都禦史,但是前右都禦史是婁氏一黨,新帝登基之前就已經被滿門抄斬。而其實在右都禦史還活著的時候,也沒能在晉丘這裏占到便宜。現在都察院更是隻有左都禦史這麼一個,新帝儼然是讓晉丘把持了都察院。所以他的學生,自然也不敢貪汙受賄。
但在這麼個地方當官,有時候不是你不想貪汙就不行的。尤其先帝在時朝廷中腐敗之風橫行,上行下效,他若是特立獨行,在這個地方說不定都熬不到今年。不過他也不會同流合汙。每一次有人送了多少送了什麼,讓他做什麼事。他都會如實的記錄在案。然後每月送交京城都察院給自己的恩師。所以有一些貪汙的隱私事兒,也是從他這裏直接報到皇帝那邊的。隻不過多年來這些內容都是晉丘知道,晉丘還是在新帝登基之後,才把這些都交了上去。
所以簡衝是確實的自己人,上官麟對這一點是很放心的。
跟簡衝說明了自己昨天做的事情之後。簡衝嚴重露出了激動。“王爺,下官一直都在盼著這一天!喬琛仗著自己是皇親國戚,從來沒把縣衙放在眼裏。那喬奎更是隨意辱罵衙差。可之前迫於形式,我隻能睜一眼閉一眼。但是他們喬家和喬家旁支親朋以他們的名義危害鄉鄰侵吞他人錢財,甚至是收受賄賂的事情我都留有罪證。就隻等著這一天的到來了!”
站在上官麟身邊看到這樣的縣令,蘇心雨心裏是敞亮的。這也是她第一次知道,有些人當官看著糊塗,卻並不是真的想糊塗。而是不能不糊塗。他得先保護住自己,才能得到敵人的罪證。這跟臥底沒什麼兩樣。但卻又要平衡其中讓自己做到不為虎作倀助紂為虐,是何其的不容易。
時間在一點點過去,眼看著午時將到。捕頭王大膽在外麵來報。“啟稟王爺,喬侯爺到了,想求見文公子!”
上官麟笑了。“他倒是挺準時。肖童,去告訴衛岫,帶著盧喜月擊鼓鳴冤。王捕頭,你去喬家將喬奎繩捆索綁押上大堂。量喬家現在也無人敢攔你。若是敢攔,就帶好你的人想怎麼打就怎麼打,想怎麼砸就怎麼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