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皇帝同意，但你的母親呢？她是太後，總是會為你的未來著想吧？你是一國親王，又是太後的親子……”
上官麟歎了口氣：“我不能欺瞞於你，咱們兩個的婚事，母後的確不會滿意，但不滿意不表示不會同意。隻要皇兄開口，母後也不會阻撓。”說著，他讓蘇心雨坐回下，而後講述樂一下他和當今太後的“母子親情”。
若說太後對上官麟沒有母愛，那是不可能的。當年為求讓自己的親兒活命，她也是拚盡了全力。但也許是因為親兒被送走。嫡姐慘死之後隻留了一個兒子，皇帝因為自己是四皇子的親姨母，將嫡後獨子放在她身邊撫養。所以當年的文妃，現在的太後對皇帝的感情甚至深厚過了自己多年不見一次的親兒。
說上官麟沒有過失落甚至是嫉妒，那也是不可能的。但身為皇子，再大一點，他就明白了許多普通人家永遠不可能明白的事。母親身為妃子，在後宮生活就要仰人鼻息。有兒子在身邊，自然要好過孤身一人作戰。而四皇子又與她親近。一個將對母親的思念投放到了姨母身上，一個親子不在身邊，便將嫡子當作感情的寄托。這樣的兩個人，是在宮中相依為命，彼此扶持著在腥風血雨中殺出了一條血路。等到一切歸於平靜時，上官麟自然也就有一種自己其實是外人的感覺。
感情其實並不會因為血緣而有什麼決定性的作用。相處和相伴，尤其是相依為命會讓人的感情更加深厚。這一點上官麟後來懂了，所以他不再羨慕也不再嫉妒，失落在所難免，但如今他有了自己的感情，有了想要自己組成一個家的念頭，更有了自己想要嗬護一生的女子。所以他更加不會去向從皇帝和太後身上找到以前就不曾有過的感情。
別看上官麟說的時候很平淡，表情也看似輕鬆。但是蘇心雨聽著卻不是滋味兒。她上輩子是在和睦溫馨的家庭長大的。爺爺奶奶感情極好，爸爸媽媽也恩愛非常。除了奶奶的病逝和後來家裏遭受的災難，她的生活可以說是順風順水的。親情，她從來不缺。即便到了這個陌生的異世，哪怕周家人這麼對她，可她還有全心全意信賴自己心疼自己的母親，和把自己當成親孫子的七奶奶和幹爺爺。
跟上官麟比起來，蘇心雨覺得自己的童年，真的要比他幸福多了。“其實……我隻是擔心你會難做。畢竟她是你的母親。如今又貴為太後。她的話，你不得不聽。”
上官麟歎了口氣：“你說得對。你比我過得都通透，所以我必然不會欺騙於你。但是隻要我不危害到皇兄，母後就不會過於為難過。何況我的要求並不高。孝宗在位時也就隻有皇後一人。皇帝尚且如此，我不過是個親王，隻要一個妻子又有何不可。隻是……我擔心母後雖然答應，卻心有不甘，會為難你。”
蘇心雨苦笑了一下：“你想得太遠了。你不是說你要二十五歲才能成親。那還要五年之後吧？這五年要發生什麼誰也不清楚。何必現在就把糾結的事情放在心頭。”
上官麟似乎是聽出了蘇心雨的弦外之音：“不管是五年還是五十年，我對你都不會改變！”
雖然年少時的誓言，往往都是不靠譜的。但上官麟肯為了自己的要求就去求皇帝，隻這一點蘇心雨就能相信他的決心。但時間往往是最不靠譜的東西。不是他不相信上官麟，而是過去的幾年，上官麟的心思都在幫助新帝登基上。跟婁氏鬥，跟三皇子鬥，跟叛軍鬥。他沒有心思去戲考其他的事情。但是之後這幾年卻不一樣。京中後宮朝堂，危險和誘惑都太多，一個不受寵不允許生活在皇宮的皇子如今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最受皇帝其中的親王，可誰又能保證一個人可以永遠不變呢。
蘇心雨到底不是一個小孩兒，心裏年齡比上官麟還要大上許多。所以她自然也是更理智的。“別讓我失望就好。時辰也不早了。我是該回去了。”
上官麟起身：“那我送你吧。不然我也不放心。”
蘇心雨沒有阻攔：“行吧。那位卓將軍是不是跟你關係不錯？”
上官麟點頭：“嗯。他是舅舅當年的屬下，有師徒情誼。雖然他們年紀沒有差得太懸殊。卓將軍跟我關係也是極好的。在軍中教了我許多作戰領兵的本領。所以也算是我的半個師父吧。但我們之前也是以兄弟相稱的。”
蘇心雨想了一下，然後問：“那要不要明日請他到玉饌樓？到底我現在也算是你的義弟，總是要盡地主之誼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