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心雨看到了娘的背影,見娘的發髻都歪了,就知道肯定是挨打了。她頓時氣得眼睛都瞪圓了。不過她知道自己還是不能跟王氏直接對抗,於是她又用老計策,瞬間眼淚就留了下來,而後追著蘇氏邊跑邊大哭:“娘!娘您不能有事啊!”
蘇心雨在村子裏的人緣那可是極好的。平日裏小嘴兒甜得跟抹了蜜一樣。而且這小神童儼然就是村裏人教育孩子時的“別人家的孩子”。因此就在這些村民的心裏也會自動自覺的把蘇心雨塑造成更完美的形象,不然還怎麼教育自家孩子?所以看到蘇心雨哭的這麼可憐,大家夥兒的對王氏的憤怒就更強烈了。
其實蘇心雨也知道自己這次不用做得太多。王氏之前就得罪了全村人,讓大家大過年的那麼晦氣。再加上她覺得王氏今天像是故意找茬生事。所以就算是她自己應該也不會讓這件事消停的結束。隻是她想不明白。王氏這是吃錯了什麼藥了?為什麼要無緣無故就作起來了呢?
蘇心雨不清楚的事,其他人自然也不清楚。大家都認為王氏這還是為了之前石頭的事情不平。
其實實話是說,有一些人家覺得官府實在是太不像話,哪有把人家唯一的大孫子給強行帶走的。再說了,還不等人家籌錢。可大部分人都知道周石頭是個什麼貨色,自從村子裏那些歪毛淘氣兒惹禍的小子們被拉去服兵役之後,這半年多,村子裏可消停極了。也沒聽過誰家丟雞少鴨,更沒有見哪家效姑娘被嚇的哇哇大哭不敢出門。所以對於周石頭被帶走,這些人都覺得是衙門做了一件大好事。
但看到王氏這樣,哪怕是覺得衙門做了好事的人也都會對王氏很是同情。畢竟孩子都是娘身上掉下來的肉,更別說王氏有多疼這個兒子了。哪能不難過。但人是衙門帶走的,又跟周家有啥關係呢?關鍵是蘇文蘭是無辜的啊。拿弟媳婦出氣不是有毛病麼。
周族長坐在正當中,看著周田就一肚子火。“你當初給你兒子選了個好媳婦啊!敗家作禍真是一把好手!”
周田一肚子的憋屈卻沒辦法跟人說。“家門不幸。”
周族長冷哼了一聲:“是家族不幸!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的,咱們周家對王氏已經仁至義盡了。周田,你說呢?”
周田立刻明白了族長的意思。“您說得對。我也覺得這個家要是再有這樣一個悍婦在,早晚得玩完!”
周族長聽周田這麼說,他還順心一點兒。讓人把周大郎給叫進來。他問:“大郎,這事兒你覺得要怎麼辦好?”
周大郎心裏煩躁得不行。兒子被抓走服兵役他當然心疼。但那筆銀子他爹之前就給了他的。隻不過因為之前是聽到王美花家裏哥嫂要把她嫁給旁人,都已經選好人家了,他擔心這婆娘跟自己不再是一條心,所以又把錢給了爹娘幫忙保管。可他看著王美花天天為了那二兩銀子吵鬧,一門心思想把那銀子弄到手的樣子,他就格外膈應。總覺得王美花似乎要帶著自己兒子的賣命錢去便宜其他男人。
雖然是誤會,可這樣的兩口子又來都是自私的心思多。彼此猜忌不相信對方,也就沒什麼可說的了。周大郎也不願意再這麼繃著一根弦兒過日子。於是他跪在族長麵前:“族長,我想休妻!”
周族長舒了口氣。不然如果周大郎不同意,他還要費勁。不過他轉念一想也有些不好。“雖然王氏的確不對,但到底咱們周家還是要臉麵的。何況三郎將來為官也要官聲。石頭剛從軍半年要是休了他娘,也的確不好聽。不如和離吧。與王氏日後來說也要比被休好一些。總是咱們周家沒有苛待他。”
周大郎皺著眉頭:“那就聽您的。也不知道這婆娘怎麼了。越來越不像話。”
“人心還不是每時每刻都在改變。不過日後再續娶,切記要看人品秉性。可不能再娶回來一個如此鬧騰的。你得知道,將來三郎為官之後,你可就是官員的兄長,娶妻自然要賢惠。”
周大郎這會兒根本沒有心思想什麼再娶的事情。擺脫掉身邊的麻煩他已經覺得很不容易了。“我想這兩年好好幹,先讓三弟好好科考才是正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