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婁氏逼宮的可能性,上官麟立刻站了起來。“你立刻打點行囊,咱們即刻啟程到海安。”
肖童領命:“那這邊的部署……”
上官麟微微好走了下眉頭:“你留下來吧,別人我也不放心。”
肖童雖然想跟在上官麟身邊,但到底也是個知道輕重的:“您放心,奴才一定不負所托!”
江東大劫案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全國各地。就是小小的兩界村也是人盡皆知了。
農耕結束之後就已經進入了冬季,這也是農家裏一年最清閑的時間。劉氏這邊,又聚了不少婆娘在一起說閑話。蘇心雨此時也在其中。她到不是嗜好這個,而是聽這些她能聽到不少有用的消息。
聽張氏說起江東的賑災物資被搶劫,蘇心雨就一萬個不相信。那官軍得廢物成啥樣?再說了。不說那十萬輛賑災款,就說十萬擔糧草,那得堆得跟山一樣吧?多少賊能把那麼多東西快速搬走?上輩子看小說聽評書的時候聽到這樣橋段她就一萬個不信,現在也必然是不信的。這要不是賑災的官員監守自盜中飽私囊,那就太讓人無法相信了。
不過這件事中就跟她也沒什麼關係。聽聽也就過去了。卻沒想到還沒等到年根兒呢,朝廷突然發下征兵令,說是江東有巨匪造反,要征召兵力出兵鎮壓。
一時之間村子裏每一戶都人人自危。大燕的征兵向來都是二征一,三征二。但每戶最多就征兩個人。家裏有十五往上五十往下的男子,都是在征兵之列的。除非有功名在深的人家才能免一丁入伍,其他的隻能用銀錢來扺。
像是田家,一家四個成年男人,因為田郎中已過五十,所以要征兩個人。田立勇得到了師父的示意,直接進了軍營。田家又出了十兩銀子頂了一個人的兵役。這事兒就算是過去了。
到了周田家,因為周家有一個舉人,出去周三郎自己,還可以免去一個人的兵役,但周田今年還才四十九,別看平日裏瞧著是個老頭兒了,但歲數上的確不到。加上周石頭已經滿了十五。這一家去了兵役還要再出一個人。到底出誰就成了大問題。
這要是旁人家,直接就把人給拉走了。也就是看在周三郎是本縣唯一的舉人,衙役給了三分薄麵。讓他們三天之內一定要想要了。要麼給錢,要麼出人。拖是沒用的。
出人肯定是不行。周田是一家之主,又是舉人的父親,這要是他出去,周大郎和周石頭就得被人戳斷脊梁骨。可去了周大郎也不行。全家上下的主勞力就是他,如果他去當了兵,別說可能回不來,就是能回來,少說也得兩三年,那這兩三年田地裏的活周田自己就搞不定。他可一點兒都不覺得自己能指望得上那個不著調的大孫子。其實周石頭去是最合適的,年輕力壯,也算是半大孩子,但王氏就覺得讓兒子去當兵就是要了她的命,拿著刀逼到自己脖子上要死要活。就是周石頭也是那吃不了苦的。他去了就等於是自尋死路。
不出人那就隻能出銀子。這一年,周大郎他們手裏也攢了二兩多。那都是等著給周石頭成親用的。周田手裏倒是有五兩。除了賣掉田裏的糧食之外,大頭都是蘇氏賣繡品賺了給他們留著送到京城給周三郎用的。就算他們都拿出來,湊足了家裏的所有銀錢也才不不到八兩,離十兩是不太多了,可他們也清楚,他們已經欠下五十兩銀子的外債還沒還呢,這要是再去借錢可怎麼張開嘴。更何況現在村子裏都在想辦法,誰家都是等著用錢的。這也就是劉氏不需要出兵役,田家不缺銀子,否則人家要帳就能把他們給逼死。
聽到周田決定他去服兵役,蘇心雨皺了眉頭。他是不心疼這個便宜爺爺,但這就好說不好聽了。周田去服兵役可不僅僅是周大郎被人戳脊梁骨。他們娘兒倆包括丫頭那渣爹也都的不了好。人們肯定會說他們這一家三口都是享福的,有事兒都是兄嫂和親爹頂上。這可跟他要的好名聲差距太大了。
於是她拉過劉氏的手:“七奶奶,丫頭的私房錢,借爺爺五兩。但得有字據。寫您的名字。”
蘇心雨有私房錢是她們都知道的,也是她和蘇氏默許的。畢竟賺錢的點子都是丫頭出的,沒道理不給丫頭。可一口氣拿出五兩給那個無底洞,劉氏是真沒想到。“丫頭。你爺爺可不一定能還得出來。”
蘇心雨搖頭:“沒指望能還上。可有字據在,將來他們要是對我和娘不好,您總能救我們一救。”
劉氏聽後歎了口氣:“你呀。也難為你能想得那麼久遠。行。反正咱們娘兒們也不差錢兒,借了也就借了。讓他們有一個虧欠也是好的。這一年來的啊,看你那爺爺奶奶到還算有點兒人心。就是你那伯娘還有堂哥……唉,不好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