餅攤兒賺了錢,蘇氏懸著的心終於落了地。看到田家沒隔幾天就送來這麼多錢,她心裏也是踏實的。她在丈夫這裏沒有得到過絲毫溫暖和安全感,可女兒卻給了她這份踏實。盡管自己這個做母親的還要靠著六七歲的女兒來撐,說出去丟盡了臉麵,但她也慶幸,至少老天爺待他不薄,沒有讓她的人生不幸。
蘇心雨就料定了那羊油餅能賺錢。但那東西就算不外賣很多,時間久了有心人還是能吃出一些端倪。那裏麵的東西除了孜然其他都是最普通的食材。恨不得一文錢五張餅都值得。隻要時間一長,就一定會有人做出類似的東西。哪怕味道不如他們的,但便宜就已經是一大賣點了。對於人們這種心裏,蘇心雨是很了解的。
正在蘇心雨想主意的時候,平氏表情有些凝重的過來了。
劉氏一看平氏這樣,趕緊問:“安子,這是怎麼了?”
平氏歎了口氣:“這兩日每天都有人在攤子邊兒搗亂。本來我們還以為是有其他賣小吃的聯合起來整我們。可今天來了一個自稱是百味香二掌櫃的人,說是要買咱們這餅的方子。看來之前的事情肯定也是他們搞出來的了。”
劉氏一聽這個,當時就拍了桌子:“豈有此理!還有沒有王法了?”
蘇氏卻很緊張:“那會不會有什麼麻煩?”
平氏搖頭:“說不好。不過今天早上他們哥兒倆剛出攤,車就被人給踢翻了。爐子當時就壞了,沒法繼續賣了。所以今天就先回來了。”
劉氏站起身:“我這就進城,去縣衙門一趟!”
平氏自然知道劉氏跟縣太爺的夫人交好,又因為是節婦,是他們縣的榮耀。可老百姓都怕官,她實在是有點兒沒膽量。“這合適嗎?”
劉氏雖然也不想去勞動這個人情,但被人欺負到自己頭上,她哪裏能坐視不理。“這事兒總歸是要解決。不能任由他們欺負咱們卻一聲不吭吧?”
這時候蘇心雨攔住了劉氏:“七奶奶,您等一下哈。大伯娘,您知道他們要給咱們多少銀子買這個餅的配方了嗎?”
平氏愣了一下,隨後搖頭:“這我倒不清楚。可是這配方是你的,怎麼可能賣給他們!何況他們還用了這麼卑劣的手段!”
蘇心雨笑了。“沒所謂啊。反正也入冬了。再在外麵每天烙餅也辛苦。再加上這油餅一冷味道立刻就變差,到時候生意反倒不會好。還不如趁著這時候把他賣掉。反正我還能想出其他的菜譜。等開春日農忙過去,咱們再去做新東西買不就好了。但是這個羊油餅的方子是一定要賣個好高價才行的。”
平氏皺了眉頭:“這能行嗎?看那些人的樣子,反倒是像要搶。”
蘇心雨很有自信:“您不要這麼擔心。他們要是真的敢明搶,就不會刷這些手段了。幹爺爺雖然不是什麼有權有勢的,但在咱們萬福郡可是有名氣的。多少達官貴人都找他看過病,他們真要是敢明搶,幹爺爺自己就能對付他們了。我想他們就是因為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會想這些餿主意。讓咱們知難而退。既然如此,就跟他們討價還價好了。我想這件事勇哥哥能行。”
平氏聽丫頭提到兒子,很是不解。“立勇?他是有膽子,可這也不是隻有膽子就行的事情啊。”
蘇心雨笑眯眯的:“不是要有膽子,是要有靠山。徐掌櫃的人很不錯的,他把勇哥哥當徒弟看的。而且那西域茴香就是徐掌櫃才知道哪裏能進。”
隻這一句話,劉氏就立刻明白了丫頭的意思。“說得對!誒呀還是丫頭看得明白。安子,你就按照丫頭的法子辦。我看這方子要他一百兩也不為過。”
平氏被這個數字驚了一哆嗦:“七嬸兒,您別是開玩笑吧?”
蘇心雨先搖了頭:“沒有沒有。我也跟七奶奶想得一樣呢。您就讓勇哥哥告訴他們,如果沒有這個數兒,咱們明日就把這餅的方子無條件發給全縣裏的所有人,到時候人人都知道這東西是怎麼做的了,也就一文錢都不值了。他們更是一文也賺不去。”
劉氏點頭:“他們想拿捏咱們,無外乎就是覺得咱們在乎。可咱們若是不在乎,他們就得想想劃算不劃算了。這事兒我看是靠譜的。你回去跟田郎中說一聲,再把立勇叫回來。我琢磨著,這件事越快解決越好。就指望著他們來給咱們過一個肥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