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四點,冉梟坐在這首城最高建築的樓頂,垂下眼簾看著一座城從喧鬧到寂靜,街道上了無人煙。
寂靜得像死了一樣。
她坐在這裏已經十八小時了,可是沒人發現她,更或者,發現了也若無其事地走掉了。
多可悲啊,她冉梟愛了他秦莫時整整十八年,落得最後這麼一個下場。
昨天,她剛小產完,孩子連哭泣都還未出口就死在許念晴早前下的死藥下,成為了一具倒家幸的死嬰。
她為了和秦莫時並肩,開創的公司,前不久剛鬧出破產,被秦氏收購。
她所有的資產,全被易名。
愛了十八年,到底還是把自己所有的人生都賠了進去。
人人都不信她,更不屑於拿她和那‘高貴’的許念晴比較。
許是不甘心,又或者是其他晦澀的情愫,使得她掏出手機,卻久久沒有動作。
冉梟看著光線不斷弱下去的手機,鬼使神差,按下了快撥鍵‘1’。
一次不通,再來一次。
他的電話鈴聲是許念晴唱的歌,冉梟用力地咬住下唇,眼眸重重一闔,再睜開,已淚盈眶。
電話響了好久,好久好久,久到她都以為他不會接了,這才‘嘀’的一下接通。
“喂?”男人的口氣很陰冷,極寒,隔著手機冉梟都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冉梟張了張口,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對麵一道嬌軟的女聲,絲毫不怕她聽見似得。
“別鬧,乖。”男人用溫柔的聲音哄了哄那邊的女人。
聽到這裏,冉梟晦澀的咬住下唇,仰起臉不讓淚珠掉落。
何曾幾時他這般哄過她?怕是傾盡了她26年的時光,都不會有吧。
“秦莫時,我真的真的,是愛慘了你。”她聽著那邊男女低低的調笑,淚水如洪流般落下,紅通通的眼睛,臉色慘白。
可現在,以前有多愛,現在就有多恨!恨不得殺了他!
“愛?嗤,冉梟——你說的愛,就是把我外公設計死在大宅、透露我公司的策劃案給對手公司?甚至還在外麵找男人給我生雜種?”
男人吐出一字,冉梟的臉色就變白一分。
她聽罷,有些癡狂的抬起頭大笑——
“哈哈哈……”
淚水摻進大張的粉唇裏,她又一次嚐到淚水的滋味。
盡管這都是許念晴推卸在她身上的罪名,但是一個人也不願意信她。都說她信口雌黃,血口噴人。
可她呢?她受的苦,為秦莫時做出的努力,又有誰知道?
秦莫時上班早,經常不吃早餐,她便苦學廚藝,每天一大早起來給他做早飯,盡管他一口都沒有吃過,她也從未埋怨過。
秦莫時空閑的時候喜歡在書房看書,她便買了質很軟的座椅給他,可他從那之後就再沒踏入書房一步。
秦莫時喜歡能幹的女人,她便從小勤奮讀書,為了領獎時能和他站在同一個獎階上,可是他永遠站在那‘1’上,從未垂眼看過第‘2’第‘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