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蘇醒並不知道完顏宗達已經趕往牛莊,還在為耶律瑾蘭的傷勢東奔西跑,這期間,穆琪妍放心地回到鬼不惹山山口去了,蕭卓為了打消耶律瑾蘭的念想,一直不許蘇醒接近她的房間。
對此蘇醒雖有不解,菁兒卻心知肚明,自然歡喜得很。
馬九急著要回臨安,幾次提出帶蘇醒去找王彥,蘇醒卻當心兩人走後一旦金兵過來騷擾,蕭卓和菁兒應付不了,始終不敢走得太遠,馬九不好強求,隻好耐下性子跟著耽擱下來。
如此又過了幾日,這天,蘇醒與菁兒買來一些滋補品高高興興回到老漢家中,進門一看,屋裏冷冷清清,靜得落葉可聞。
蘇醒心中咯噔了一下,趕緊跑到耶律瑾蘭房中,發現床上的被褥折疊得整整齊齊,人和耶律朵開的骨灰盒卻已蹤影全無。
桌上留著一封信,信是耶律瑾蘭寫的,信上道:
“馬大哥、蘇少俠以及可愛的菁兒妹妹,瑾蘭知道你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辦,我不能再在這裏拖累你們,隻好不辭而別了。感謝你們這麼久以來對我的照顧和關心,瑾蘭此生此世恐怕無以為報了,但會在遙遠的地方祝福你們。蘇少俠,菁兒妹妹,你們是真心真意相愛的一對,瑾蘭非常羨慕你們,也祝你們早日締結良緣、永遠幸福!瑾蘭即日敬上。”
信上的字一段工整,一段潦草,似乎並不是一次寫成的,寫信的紙也揉得有些皺巴,上麵還有許多濕濕的痕跡,很顯然,耶律瑾蘭在寫這封信時,一定是一邊流淚一邊寫的。
菁兒見蘇醒看信後半晌不曾出聲,便一把奪了過來。
信不長,眨眼功夫便已看完,但菁兒一邊看一邊突然流下淚來,她想像得出,耶律瑾蘭在寫這封信時該是多麼的痛苦甚至絕望。
在這一刻,她突然有將真相告訴蘇醒的衝動,但幾次啟唇,卻又隱忍下來。
醒哥哥是她的,她絕不會將醒哥哥讓給任何一個人,耶律瑾蘭雖然不幸,但畢竟是契丹郡主,她那麼年輕那麼漂亮,到西域後,一定很快就能找到屬於她的幸福,更何況,時間是最好的療傷師,她也一定會很快忘了醒哥哥的,不是麼?
菁兒想著,心境慢慢平靜下來。
不久,馬九也一身酒氣回了來,耶律瑾蘭的悄然離開,他卻歡喜得很,悄聲對菁兒道:“恭喜菁兒妹妹,她這一走,蘇醒這傻小子隻能一心一意了,大哥我可是等著想叫你一聲弟妹呢。”
說得菁兒麵紅耳赤,趕緊躲到一邊去了。
次日,蘇醒三人告別老漢,經過一番跋涉,找到了八字軍總部駐地羅坪寨,王彥得到彙報,親自迎下山下。
蘇醒早對這個八字軍首領的大名如雷貫耳,原以為必定是個高大威武的彪形大漢,而今一看,卻是位五十來歲,不胖不瘦,頗有溫文爾雅之風的儒士。
王彥先與馬九熱情擁抱了一下,然後看著蘇醒和菁兒,笑道:“這兩位便是彭老弟派來的特使吧?”
馬九道:“正是。”接著介紹了兩人。
王彥與兩人一一握了手,道:“好,太好了,這廝一去便是數年,我還以為他不在人世了。”說著,眼角頓時有些濕潤,唏噓了兩聲,突又發出豪爽一笑,對身後親兵道:“為了歡迎彭將軍的二位特使,吩咐下去,今晚羅坪寨大設酒宴,徹夜狂歡。”
那親兵臉上一喜,轉身朝著山上跑去,一路跑一路高聲叫道:“彭將軍有消息了,王元帥有令,今夜羅坪寨大設酒宴,徹夜狂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