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那些將珠寶揣入懷中的人紛紛重又掏了出來,歸還到珠寶堆中。
彭天緣接著道:“為了更好地管理這批財富,我提議大家推選十個會記帳、責任性強的人,將洞中金銀珠寶細心分類、逐一入帳、仔細保管,待我們出去稟報王彥將軍後再行處理,大家說好不好?”
八字軍戰士聚起一起的目的,就像刺在臉上的八個大字一樣:赤心報國,誓殺金賊!可這些年來,他們孤軍深入敵後,外無援軍,內無錢財,可謂吃盡了苦頭,如今突然有了這批珠寶,至少來說,可以不用為吃穿發愁了,那種興奮勁可想而知。
而事實上,在後來一係列抗金活動中,由於朝廷投降政策,一直沒給這支隊伍太多投入,他們正是憑借這批意外之財,在太行山區頑強抗擊金兵一百多年,直到蒙古大軍滅了南宋,才逐漸冰消瓦解,當然這些已是後話。
卻說彭天緣剛一說完,洞中立即響起雷鳴般的叫好聲,接下來,便是清理現場和推選記帳入庫人選的事。
慧清師太隻是臨時加入在這支隊伍,她更關心的是黎小桃,當下叫過蘇醒,向洞後天坑走去。
司馬空與黎小桃的墳一如既往孤零零地躺在樹蔭下。
慧清師太緩緩走到墳前,眼中淚光閃動,似有說不出哀傷。
但她是個出家人,雖有七情六欲,卻不便在世人麵前過多流露,因此在淚水將要溢出眼眶的一瞬,佯裝抬手宣佛,悄悄拭了下來。
阿珠是慧清師太路上收的流浪女,雖以師徒相稱,卻沒正式拜師,此刻見師太表麵平靜,肩膀卻在微微抖動,知道她的內心其實非常痛苦,心裏道:“師父如此重情重義,不知他日阿珠有沒有福氣皈依到她老人家門下。”
又想到自己對彭天緣一片癡心,彭天緣心中卻隻容得下穆琪妍,頓時悲從心來,跪在墳前嚎啕大哭。
蘇醒心裏道:“黎小桃是慧清師太俗家弟子,多少有些交情,阿珠與她素未謀麵,幹嘛比師太還要傷心?”
偷偷看了菁兒一眼,發現她也眼眶通紅,一副潸潸欲哭的樣子,挨過來拉了她一把,小聲道:“怎麼,你也感染了?”
菁兒回身打了他一下,道:“你怎麼沒事一般?下麵埋的可是你的兩個師父呢。”
蘇醒想想也對,表神頓時嚴肅了許多。
《大慈大悲度難經》很快念完,慧清師太依然閉著眼,問蘇醒道:“這裏怎麼隻有一個墳頭,司馬空的呢?”
“司馬空?”蘇醒道,“我將他們埋在一起了。”
“埋在一起了?”慧清師太突然睜開眼,狠狠道,“你怎能將小桃跟那狂徒埋在一起呢?”
蘇醒被她嚇了一跳,囁嚅道:“當……當時我隻有一把小刀,沒有其它工具,而且,他在紙上也是這麼囑咐的。”
“他,他是誰,司馬空麼?他殺了我女兒……”
說到這兒,慧清師太臉色一變,趕緊刹住話頭,由於收口太急,一團濁氣憋在喉頭,吐也吐不出來,身子跟著一陣搖晃,往後便倒。
蘇醒吃了一驚,趕緊從後麵托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