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卓淡淡看了他們一眼，道：“不錯，竹葉青武功極高，出手狠辣，但有一點，這人從來不接刺殺女真人的任務，正因如此，數年來，他隻能做一名外圍殺手，一直無法進入寒梅穀核心圈，甚至不知寒梅穀在哪的重要原因。”
“什麼？他從未到過寒梅穀？”
蘇醒突然感到有些不安，他已隱隱猜想到什麼。
蕭卓道：“是的，寒梅穀行事一向謹慎，絕不允許有疑點的人靠近，當然，有一種除外，那就是進穀之前就已注定有進無出的人。”
說罷，蕭卓不無歉疚地看了蘇醒一眼。
蘇醒默然，他還清楚記得當初賀宜權與托兒的對話，也正因他們的一時惰懶，才有他今日重返寒梅穀的機會？隻是這次重返，他所帶來的不是契丹人重振基地的希望，而是寒梅穀的徹底覆滅。
蕭卓道：“他是跟著你們一塊進來的吧？”
蘇醒知道他口中的人是誰，喃喃道：“對不起，當時我也不知……”
便將如何遇上賀宜權和竹葉青的事陳述了一遍。
“原來賀將軍和托兒都已死在外麵，這都怪我，穀主本來想派錦袍左使去的，我說他倆穀外行動經驗多，人也更可靠，這才臨時換了人。”蕭卓說著，心裏懊惱不已。
蘇醒道：“其實也不能怪你，誰會想到竹葉青竟然是女真人的奸細？”
蕭卓苦笑著道：“你也不用安慰我，其實，當時我也想到過竹葉青的問題，隻是沒想過這麼嚴重，大概……這就是天意罷！”
“天意？”蘇醒心裏一動：這話聽上去真還有些道理！
試想一下，當初如果不是寒梅穀探子恰恰就在父母被害現場，寒梅穀哪有閑心理會這樁烏龍事件？如果不是那幾匹饑腸轆轆的狼，他又怎會掉下天坑？如果不是獨目道人恰恰出現在，他又怎會認識竹葉青？如果賀宜權和托兒不是將他當作必死之人，他又怎會知道進穀之路？如果……
如果不是太多的如果，一切會是目前這樣子嗎？
如果這還不算天意，那又算是什麼？
旁邊，蕭卓道：“不知少俠有沒有注意到，那個竹葉青進穀之後，似乎一直沒有露麵呢？”
蘇醒回過神來，仔細回想了一遍，皺著眉頭道：“是啊，這廝千方百計混進寒梅穀不就為了毀滅這兒麼？如今目的已經達到，為何反而不見了蹤影？”
穆琪妍道：“會不會被其他事情拖住了？”
蘇醒道：“不可能！如今的寒梅穀，還有比抓住穀主耶律宏基更重要的事麼？”
穆琪妍臉上一紅，不再多嘴。
蕭卓想了想，突然眼前一亮，隨即卻又黯淡下來，道：“我知道他在哪裏了。”
“哪裏？”
“鬼見愁！”
“鬼見愁？”蘇醒一怔，隨即釋然，道，“紮好袋口，守株待兔，果然好心計。”
蕭卓道：“以他這些年的表現，武功、耐心、心計，無一不是上上之選，這種人應該不是普**細可以做到了，少俠與他相處了這麼久，能看出他的來曆嗎？”
“來曆？”蘇醒皺了皺眉，眼前不由自主浮現出蒙古包偷聽到的一幕，心想：難道竹葉青就是那稱作七弟的蒙麵人？真若如此，這個人的身份真還有些不簡單。
再由此聯想到賀宜權臨死前的怪笑和奉符鍾府發生的事，很多以前想不明白的問題竟都豁然明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