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山道:“師妹,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就是我曾經提過的韓昉韓先生,現在大金國禮部任職。”
又對那韓先生道,“這是我師妹練玉兒。”
韓先生起身雙手一揖,道:“你就是名動江湖的練玉兒練女俠?果真英姿颯爽,不讓須眉,久仰,久仰了。”
練玉兒冷冷道:“韓先生乃燕京名士,出入萬人瞻仰,怎會久仰我這山野村婦?”
話不投機,賀蘭山急忙圓場,打著哈哈道:“韓先生不要見怪,我這師妹自少被師父寵慣了,其實有口無心,當不得真的。”
韓先生倒也鎮靜,道:“不怪,不怪。”
複又坐下,正了正嗓聲,道:“我這次來,是奉大金皇帝口諭,想要貴派在歸降書上簽個字,答應歸順我大金帝國,以免將來生出支吾,影響和氣。”
“我大金?玉兒咋越聽越糊塗?記得韓先生好象是大遼人,幾時變為大金的奴才了?”
韓先生還未作答,旁邊一位女真男子厲聲喝道:“大膽賤婦,與韓大人說話,竟敢如此放肆。”
練玉兒根本沒將他放在眼裏,望著穆書訓道:“師兄今日怎麼了?師父在時,這兒連本門弟子也不許進的,你咋一下放入這麼多的狗?”
要在往時,練玉兒一生氣,穆書訓必會迅速解析,可今日卻如聾了一般,連哼都未哼一聲。
練玉兒心裏詫異,正要看個究竟,賀蘭山將她攔住,道:“這事我們已與掌門師弟商議過了,就等師妹一句話呢。”
練玉兒道:“我一婦道人家,有甚可說。”
說著臂上生出一股大力,拔開賀蘭山,搶到穆書訓麵前一看,穆書訓眼雖睜著,卻黯然無光,似是被什麼迷住心竅,對周圍的事恍若未聞。
練玉兒大驚失色,卻聽賀蘭山道:“師妹千萬別動他,掌門師弟已中西域奇毒,外行人不得要領,稍一觸動,就會七竅流血,頃刻暴斃。”
練玉兒聞言一震,那手也就沒敢伸過去,道:“這是怎麼回事?他怎會中了西域奇毒?”
賀蘭山退了兩步,囁嚅道:“毒是黎師弟下的,說隻要你答應韓先生,自然會有解藥。”
練玉兒強忍怒火:“答應韓先生?你們……怎能這麼做?”
賀蘭山道:“我們不也為了崆峒派前途著想麼?師妹不是不知,那趙構雖在江南稱帝,卻懦弱無能,十之八九成不了氣侯,這天下遲早都是大金的,我們何不早識大體,歸順了大金?何況,大金皇帝已經親口承諾,隻要我們歸附,不但對以往助宋抗金的事既往不咎,還可得到世代封敕、揚名天下。”
練玉兒冷笑道:“原來你們早就串通好了,怪不得女真人對崆峒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你這賣國求榮的惡賊,必定天理不容。”
賀蘭山臉上一紅,道:“隻要師妹在歸降書上畫個押,師妹想如何咒我,就咒罷,不過,時間拖得太久,對掌門師弟絕無好處。”
說著從袖中摸出一張紙,不用說,那就是所謂的歸降書了。
練玉兒雖然氣得發抖,但丈夫性命捏在人家手中,卻也不敢造次。
正左右為難,突聽穆書訓淡淡道:“這種狗屁東西,理它作甚。”說話間,倏忽彈起,奪過歸降書幾下撕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