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奇的問先生,蘇玲瓏的屍體都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怎麼把紅繩係在她右臂上呢?先生解釋說:我昨晚看到的紅紙人就可以用來替代蘇玲瓏的屍體,而且他還敢斷定:蘇玲瓏的墳墓一定是葬在我們村子後山的墳林坡上的。
時間過得非常快,一個下午的時間就被我們這樣擺談了過去。我問母親,為什麼一整天都沒見著父親的人影呢?母親說父親被爺爺要求開車去了外地,聽說是去接一個很重要的人,要很晚才能回來。
既然是爺爺的要求,我就沒再繼續問下去,他們到底是去接誰了?
隻是天色逐漸暗黑了之後,先生就關了新家所有的電源,四周黑黢黢的一片,甚是駭人。要不是新家前麵的點著兩對白蠟燭,我恐怕早就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先生說冥婚這件事雖然在陰人的世界裏聽起來是喜事,但對於我們陽人來說,卻是“白事”。所以這件事必須悄無聲息的,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給辦了。
隨後先生打開了白天搞好的木框後,我看到類似棺材的木框裏睡了兩個“人”。其中一個是貼上我生辰八字的稻草人,還有一個是被雞血染成血淋淋的紅紙人,隻見他們的左臂和右臂之間上連接著一條細長的紅線。先生說紅線是用來感知我,身處何地,有何困難的。以便鬼新娘可以及時出現,救我!
先生吩咐我坐在他畫好的符陣中,無論聽到何種聲音都不能睜開眼睛,如果有人跟我說話,也不能答應。這些都是忌諱。
我問先生如果跟我說話的人是蘇玲瓏,我也不能回答她嗎?先生說可以,但隻能跟她一人說話,而且要說話也隻能等回到婚房後才能說。
如果中途遇到一些送親的隊伍,千萬不能多看一眼,更不能多說一句話。我謹記先生交代的話後,盤膝坐在了符陣中。
不一會兒的功夫,耳邊就傳來一陣吹響嗩呐,敲起鑼鼓的聲音,我隻身一人站在灰蒙蒙的路上,看著遠處正行進著一群送親隊伍。他們動作僵硬,神色煞白的朝我這走來,當我看清楚他們容貌的時候,才發現他們的臉白的就像抹了一層厚厚的麵粉,甚是嚇人。而且他們抬著喜轎朝我走過來的時候,都是雙腳懸在空中,隨風飄過來的。
我故作鎮靜的握緊拳頭,時刻提醒自己一定要謹記先生跟我說的話。果不其然,在交接的過程中,一切都很順利。我把鬼新娘請下喜轎後,身後忽然冒出來一座布滿白布、白花的簡陋房子。
我雖然不清楚該把鬼新娘帶到何處,但我知道這房子肯定是先生為我們準備的婚房,於是領著鬼新娘走了進去。我掀開她頭上的白蓋頭後,看到她今晚的裝扮十分驚人,臉盤白白淨淨的,眉眼清清亮亮的,細細的眉毛下閃著一對亮晶晶的大眼睛。嘴瓣兒像恬靜的彎月,小巧玲瓏。
她朝我羞答答的笑了一下之後,又羞怯的低下頭,根本不敢多看我兩眼。我忍不住問她今年多大了?她的回答把我驚悚的半天都回不過神來,她說她已經一百多歲了,我簡直不敢相信,坐在我麵前的這位妙齡女子看起來最多不過十八歲,怎麼會突然說自己已經一百多歲了呢?當時我實在想不通。
後來她才說她是清朝時期的人,因為跟我有緣,才結下了這門冥婚。直到聽見這個解釋後,我才瞬間明白這之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她還跟我說,她死的時候還不到十八歲,是被人暗地裏使計給害死的。當時她成了孤魂冤鬼之後,本想找到殺她的人報仇,可結果不但沒能報仇,反而被那人請了道士將她困在了鎖魂鏈中。
直到回來遇到了她命中的救星——也就是我,才得以脫離苦海,將她從牢籠中給救出來。
然後我跟玲瓏聊著聊著,頭頂突然被人猛地一敲,瞬時就從夢靨中驚醒了過來。先生好心的提醒我說:冥婚隻是暫時的,讓我別陷得太深,不然到了後麵,我會難以自拔,身陷情咒,葬身火海。
聽到先生說的那麼嚴重,霎時把我嚇的一身冷汗,也就在我們剛剛結束冥婚的時候,母親拉亮了所有的燈光,與此同時,父親恰好也從外地開車趕了回來。
當他們從車上下來的時候,我看到爺爺背後站了一個人:是一位滿臉慈祥,但布滿愁容的老奶奶。等到她走進我們身前的時候,我突然記起了好像在哪裏見過她一樣,而且她的樣子跟爺爺老屋裏的黑白照片上的那個年輕女子大同小異。
當時我的第一個反應就是:爺爺這次出遠門,帶回來的不是外人,而是爺爺的老婆——也就是我的親奶奶!因而我推斷出了一條重要的訊息:奶奶在父親六歲那年並沒有真死,換句話說,也就是我們認為已經死了的奶奶其實一直都活在世上,隻是我們都被爺爺給蒙騙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