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走到院子門口就看到了通紅的火光,還有爺爺好像在跟誰說話,聲音不大,更有點像在自言自語。我藏在院門邊上,探出了半隻腦袋,想要看看爺爺到底在和誰竊竊私語。
我小心翼翼的望著透亮的火光,猛然發現爺爺原來是在橘子樹旁燒紙錢,我還看到周圍插了兩根白蠟燭和三炷香。四周暗沉沉的,極具詭異陰森。
我看到爺爺是側身蹲在地上的,在他身前還放置了一個小紙人。不偏不斜,借著透亮的火光,我正好能看到他的臉蛋,白紙做成的臉蛋煞白的就像是一張抹了麵粉的鬼臉。
而我現在隱約之中還能聽到爺爺的輕聲細語,仿佛是在對著眼前的這個蒼白的紙人說話一般,聽的人渾身雞皮疙瘩掉一地。我仔細打量了紙人之後,驚悚的雙臂猛地一夾緊,我小時候的衣服竟然又被穿在了紙人身上。
嚇的我站在院門邊上像一座木雕一樣,一動也不敢動。心跳這時候也隨之加劇了起來,雖說這是我第二次見到這樣的情景,(頭一次爺爺是在村口的老槐樹下燒),但半夜間看著這恐怖的景象,著實駭人。
爺爺對著紙人獨白了大約三分多鍾的私語,才捏起一炷香拜了拜火堆。就在爺爺拿起紙人往火堆裏麵焚燒之際,我一直都是緊盯著紙人看的。恍惚就在那麼一個瞬間的功夫,我居然看到紙人突然朝我咧嘴詭笑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太過於恐懼害怕,一時眼花看走了眼。總之,我被嚇的本能的驚叫了一聲“啊”之後。
突然驚動了正在專心致誌燒紙錢的爺爺,他往我這個方向看了一眼,我立馬收回了半個頭顱。突兀的轉身跑回到了帳篷裏麵。
我重新躺到床上之後,爺爺洗了手腳就進了帳篷。我眯著眼睛故意裝作睡著的樣子,生怕爺爺會發現我,不然他知道了恐怕又會責怪我不聽話。
爺爺倒是心明開朗的說了句“裝睡累不累啊?”
我知道爺爺這句話裏充斥著責備和關心,於是乎我心虛的睜開眼睛看著爺爺,說道“爺,你別怪我啊!上次我都想問你了,那個紙人為什麼會穿著我的衣服啊?”
爺爺一邊脫下外衣一邊解釋道“看來紙真的是包不住火的。那我就告訴你吧。反正遲早你都是會知道的。”其實我想接下爺爺這句話:他說的不是廢話嗎?紙本來就包不住火的。
爺爺說燒一個紙人可以代替我承受一些苦難,我命劫裏的苦難自然就會減少許多。
我更加不解的問道“爺。我命裏到底有多少劫難?還有那些紙人你都放在哪裏的啊?我怎麼從來都沒發現它們呢?”
爺爺對我說了五個字,當時我頓時就啞口無言了。他說“天機不泄露”。
過了好一陣,院子外麵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乍一聽是個女人的聲音。爺爺被敲門聲驚醒之後,穿上外衣就去開門了。我聽到那女人氣喘籲籲的說“趙叔,我是王鳴的媳婦,你一定得救救我們家王鳴啊?他…”
王鳴不就是那個替父親看守水庫的王叔嗎?這大半夜的,隔壁村的王叔會出什麼事啊?
我聽到王叔他媳婦說,王叔今天下午回家之後,吃晚飯之前人還是好端端的樣子,看完電視就去床上睡覺了。隻是等到半夜的時候,王叔他媳婦被一陣強烈的抖動給驚醒了,起初她以為又是地震把床給震動了。可是後來她發現,根本不是地震的原因,而是王叔的原因。
王叔就像犯了癲癇病一樣,渾身不住的顫抖。無論王叔他媳婦怎麼喊他,他死活都是背對著自己的媳婦,始終都不肯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