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爺爺悄悄跟我說:他本來打算今晚親自去洪老頭家裏尋查一番,可是沒想到我竟然會比他提早一步被鬼魅帶到了那裏。這或許就是人們常說的那句話: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的道理吧!
隻是當我問道爺爺是如何安然的全身而退的時候,他竟然語氣吞吐的說不清楚了。隻是說了句敷衍我的話:等我把身體養好了,適當的時候他會全部告訴我的。
不過爺爺不說我也猜得到,肯定和他“私藏”的鋼釺和手錘有關。因為我跟爺爺同住了老屋十幾年了,從來都沒有見到爺爺在我麵前把它們拿出來給展示過,甚至連一句隻字片語都沒跟我說過。真不知道那裏麵的秘密藏的究竟有多深,有多奧。
我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母親和爺爺還在院子裏張羅著其他的事。忽然母親身上的手機鈴聲突地響了起來,隻聽到母親問對方,沒事就好了,什麼時候回來?鍋裏的飯還給他留著呢?
不用多想,肯定是父親從派出所裏出來了,然後打電話給母親和家裏報了個平安。母親掛了電話,語氣深重的說了句“爸,你說那邪魂會不會……”
爺爺接過母親的話說道“放心吧,我已經在他的墳頭上做了法事,不會出事的。”
過了好一陣院子外麵才響起了汽車鳴笛的聲音,我估摸著應該是父親開車回來了。果不其然,父親和李叔一並回到了老屋。
爺爺詢問了父親在派出所的經過,父親說其實也沒多大事,他們在派出所錄完了口供,就去火葬場順道給洪老頭上了炷香。爺爺問父親洪老頭出事的經過,父親說他們今天早上先去了河邊、村溝以及凡是有水的地方,都搜索了一遍,都沒發現洪老頭的蹤跡。最後實在沒有辦法,就回到了完全不可能出現洪老頭屍體的地方——他家的水缸。
父親他們昨天晚上到洪老頭家裏的時候,隻是把水缸的蓋子掀起來,大致的瞟了一眼。因為他們覺得洪老頭不可能會出現自己家裏水缸裏,所以也就沒有留心去看。直到今天在得到的提醒之後,他最後才回到了洪老頭的土屋裏,掀開水缸。
然後我在帳篷裏就沒有聽到父親的聲音了,隻聽到爺爺說了句“沒事,平安已經睡了,你說吧。”
父親才結結巴巴的說他們掀開蓋子後,看到一個人頭漂浮在水麵上,大約隻能看到人頭的三分之一,身體其餘的部位全部淹沒的水中。當時在場的人看到這一幕之後,個個都忍不住猛吸了一口涼氣,因為眼前這畫麵簡直不可思議。
洪老頭在村子裏一向都是出了名的爛棍,有多少吃多少,能享受的會全部用光。所以他把人事都看的很平淡,從不追求高品質的東西。假如今天跟張家吵完架,那過一陣你再去問他這些事,他就會說自己什麼都不記得了。因而他會死在自己家裏,無論怎麼說都說不過去的。明眼人一看就會知道:這可能是一起謀殺案。
但是話又說回來,洪老頭家裏要錢沒錢,要寶貝沒寶貝,誰會來謀他的財害他的命呢?
父親說他們幾個人當時被嚇的神經都差點麻痹了,誰也不敢去動洪老頭的屍體,腦海裏隻有一個辦法:報案!
派出所的警察在趕到村子之前,水缸裏的人頭好像發生了一次異常的變動。在眾人圍觀的時候,人頭突地麵朝父親他們,順勢往後一仰。突兀的眼珠子睜得老大,死死的盯著眾人,被水泡成煞白的臉,看得人心裏直發毛。嘴巴張成了一道大口,裏麵包滿了清水,清水順著嘴角簌簌的往水缸裏流了去。
父親描述完了之後,爺爺說他沒猜錯的話,洪老頭應該是被嚇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