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蛇啃屍(2 / 2)

我幾乎是一口氣衝回老家的,跑回院子後,我感覺自己累得跟條狗似的,上氣不接下氣的猛喘氣,兩條腿酸的就像墜了千斤重的石頭一樣,軟綿綿的,抬都抬不起了。也不知道宇洛現在回家了沒?我看我自己現在都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哪還有精力去管他啊!

於是我朝著院子裏大聲驚叫爺爺,可是周遭除了我的回聲和豬圈裏的豬在狂吼之外,就再也沒有出現第三種聲音了。

通紅的臉蛋已經被額頭上的汗水徹底浸濕,粒粒汗珠附著在了眉毛和眼睫毛上麵,我絕望的看著暗黑的堂屋,真希望爺爺此時能從堂屋裏突然走出來,救我一命。也不知道是我眼睛給看花了還是怎麼的,朦朧之間,我看到堂屋中間的太師椅上做了一個人。起初我以為是爺爺坐在太師椅上麵的,可就在我盯著他看了很久之後,才發現他的身影和爺爺的身影完全是兩個不同的身影,我堅信那個人絕對不是爺爺,因為我是從小跟著爺爺一起生活長大的,爺爺的身影我是再熟悉不過的了。

我見他杵在那就跟個死人似的,於是就本能叫了他一聲。這不叫還好,叫了之後我就徹底後悔了,原本埋著頭癱坐在太師椅上的他,在聽到我的叫聲之後,突然從太師椅上猛地跳躥起來,一雙空洞的眼睛一動也不動的盯著我看。嚇得我寒毛頓時就豎直了起來,頭皮也跟著不知不覺的一陣發麻,隻感覺寂靜的院子裏忽然襲來了陣陣涼氣,撲在了我的後背上。

那一刻我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座石像一般,失去了呼吸、停止了心跳、沒有了意識。隻是盯著堂屋裏的人影看,完全忘記往院子外麵逃了。

等我從恐懼中回過神來的時候,我幾乎是忘乎所有的直往院子外麵一陣猛跑。此時我腦海裏隻有一個意識:我看到髒東西(鬼)了。因為這個房裏除了我跟爺爺居住以外,是沒有第三個人住在裏麵的。

就在我急衝衝的跑到院門口的時候,母親正好也從水庫趕了回來,我看到母親手裏還抓著藤條。當我看到母親大發雷霆的怒視著我的時候,頓時就束手無策了,前有母虎,後有那‘東西’。我到底是該前進還是後退呢?

就在我無所適從的時候,母親一邊罵道,“你個狗日的,我讓你跑,我讓你跑……”一邊又將藤條猛地朝我兩條腿一陣狂抽。也不知道母親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我不就是騙了她,跟宇洛偷偷跑去水庫而已,又沒有惹出什麼禍事來,她怎麼會狠下心來用樹藤抽我。

我從來都沒想到母親會這麼死命的打我,而且我更想不明白的是:我究竟是犯了什麼罪不可恕的錯,竟讓母親如此痛恨我…我看到她抽我的時候,露出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嘴裏還在不斷地重複道“你知道錯了沒…你知道錯了沒?”就在那時候,我心裏禁不住憤懣,便懷疑起了母親會不會是中邪了?

不管母親有沒有中邪,反正我就是沒有錯。我筆直的站在門口,做出一副怏怏不樂的樣子,藤條抽的我再狠再疼,我依然都是捏緊著拳頭,牙齒咬得非緊,一滴眼淚也沒流出來的望著正前方。

因為我覺得自己沒有犯任何錯,母親憑什麼不明是非的就猛揍我一頓,我現在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有自己的尊嚴、有自己的想法。我不服氣,我想不通。她今天就算是把我給打死了,我也不會認錯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母親的叫聲太過響亮了,鄰居家的叔叔嬸嬸們聞聲之後就都跑來老家看熱鬧了。他們見我被母親打的一語不吭,以為我被打出了問題。趕忙勸住我的母親,叫她別打了。母親見我一語不發,一個勁兒的訓斥我“知道錯了沒?知道錯了沒?”

我依舊像一樁木頭一樣,倔強的站在原地。旁邊實在看不下去的叔叔嬸嬸們,不停的勸阻我母親別再打了,但我母親就跟吃了炸藥似的,根本不理會他們,對我又是猛罵猛打。他們見母親說不動,就來勸我,讓我跟母親認個錯,這事也就算了。

可是我現在真的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的不會認錯的,因為我一直都堅信,我沒有犯任何錯!為什麼要認錯,我是絕不會被母親屈打成招的。

在我被切斷意識的之前,隻聽見旁邊的叔叔們說“趙家妹子,你快別打了,你家平安的臉蒼白的就像抹了麵粉似的,你娃兒他……”之後的話我就再也沒聽到了,也就在那一瞬間,眼前的所有事物天旋地轉般的瞬時湧了起來,而我仿佛置身在雲海深處一般,頓時什麼知覺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