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睡不著還好一些,隻是一陣懵睡之後,我竟然又做了一個在我六歲時候經常做的同一個的夢。因為在夢裏,大家都知道隻有部分意識是清晰的,所以我也就不知道自己在夢裏到底是多少歲。
天陰沉沉的,讓人走在路上心裏不免會產生一絲絲黯淡弱光的恐懼感。那天我和鄰居家的玩伴宇洛分開之後,就徑直跑回了爺爺住的老屋。說來也奇怪,平常回家的時候,在路上還能遇到一些剛做完農活的大人。可是那天下午,不要說連一個人影沒碰到,就連一個鬼影子我也都沒有看到過。
然後一路上我都是心驚膽戰的往老家趕了回去,大路四周除了寂靜之外,剩下的就隻有死一般的沉寂了。因為是在夢裏,所以我也在不知道為什麼在和玩伴宇落分開之後,原本天還是白的,隨後我走著走著,天就開始變黑了。我感覺當時就像是鬼電影裏麵的畫麵一樣,簡直不可思議,天怎麼能說變黑就變黑呢?
最後我決定加快速度,大步往老家方向跑了回去。等我看到老家門前不遠處長著的一排排橘子樹的時候,我心中那顆沉重的巨石才忽地落了下來,我下意識的拍了拍胸脯,然後喘著長氣直奔老家院門口。
當我快要走到家門的時候,忽然看到正前方隱隱約約的出現了一人影,也不知道當時夢裏的季節是什麼時候,總之我看到他和我之間仿佛隔著一層迷霧一樣的煙霧,因而看到他的時候,要麼隻能看到他的頭,要麼隻能看到的背。但我就是看不到他的腿,可以說他就像是隻有半截身子漂浮在煙霧之中。
由於那人是背對著我的,所以我也就看不到他的樣貌,自然也就不清楚他是誰了。我見他出現在我們老屋門口,於是就好奇的走上前去跟他打聲招呼。在我走到距離他大約隻有五米遠的時候,那人突然發出一陣悠長而虛無的聲音“站住,別再往前走。”
我被他突如其來的叫聲驚住之後,嚇的立馬定在了原地,久久不敢挪動。我聽到他的聲音根本不像是正常人發出的聲音,因為他的聲音裏麵出現了重重疊疊的顫音,而且他都沒有看到我,怎麼就知道我在他身後呢?所以我禁不住開始懷疑起眼前的這個人究竟是不是個人,如果不是人,那肯定又是髒東西了。
懷疑歸懷疑,畢竟還需要證實之後,才能確定他到底是不是個人。於是乎我倒吸一口涼氣之後,吞吞吐吐的問道“你…是人,還是…”我支吾了半天,那個‘鬼’字都沒敢說出口。
那‘人’倒是挺機靈的,見我十分害怕,便兀自說道“你別管我是誰,我在這裏等你已經等了十年了,快跟我走吧。”
我腦子裏靈機一轉,“他等我等了十年,還要我跟他走。”頓時我就明白過來,“來者不善,善者不來”的道理。所以我現在很明確的知道,他不是人,而是來勾我魂魄的鬼魂。
正當我意識到危險的時候,眼前的迷霧倏地就一閃而逝,出現在我眼前的場景,著實把我嚇得寒毛滿天飛。我看到那人背對著我,端詳的盤膝坐在一口黑森森的棺材蓋上。現在我才明白難怪剛才我看不見他的腿,原來他是坐在棺材蓋上的。
我本想一股猛勁兒的繞過黑棺材往老屋裏衝,可就在我剛要抬腿起步逃跑的時候,一股隱形的詭力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加築在了我兩肩上,無論我怎麼使力,始終都掙脫不開那股力量。
甚至我還察覺到,自己越想使力掙脫它,它加築在我身上的力道就會越來越強大。那股詭異的魔力束縛在我全身的時候,胸口頓時就出現了有一種莫名的心慌和呼吸十分困難的壓抑感覺。
剛開始那股力量是把我禁錮在原地的,後來我才猛然發現自己的雙腳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自主的向黑棺材移動了將近兩米的距離。當時隻記得夢裏的我已經急的滿頭大汗,渾身上下也跟著不停的抖動了起來,嘴裏不斷地重複道“你要幹嘛,你要幹嘛……”
那人扭過頭來,露出一副陰森森的煞白臉,白的就像抹了白麵粉一樣恐怖,衝著我陰冷的笑了笑,說道“我是來帶你下去的……”眼看我就快要被他裝進了棺材當中,背後突然冒出一個強有力的力道將我猛地拉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