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諭大將軍慕武,聞慕家有女慕瑾顏,芳華正茂,文采斐然,德行端莊,行止有度。今,欲賜予太子為正妃,著大將軍明日午後商議此事。”魏公公尖著嗓子宣完諭旨,掃了一眼表情各異的慕家眾人,笑著對最前的慕武說:“恭喜了,慕將軍!慕將軍教女有方,一幅畫就入了當今聖上的眼,慕姑娘實是蕙質蘭心呐!”
慕武接過聖旨,站起身,對著魏公公拱拱手,說道:“多謝魏公公,有勞公公跑一趟,吃杯茶再走罷!”轉身做了個請的手勢。
魏公公笑笑,拒絕了,說皇上等著複旨呢,不便多耽擱,就走了。
五姑娘慕以沫和二夫人官雲姿對視一眼,微勾嘴角麵帶冷笑。誰不知道天昶朝的太子是個病秧子,能活幾日還不知道呢!誰願意嫁過去風光不了幾日就變成個守寡的。太子已經幾年都不怎麼露麵了,不知道是什麼病,怕是毀了容貌了,每次出現都帶著麵具。坊間都傳說太子已經病入膏肓,是奇異之症,傷臉容,現在容貌像惡鬼一樣,所以娶太子妃是衝喜的。還說將來榮登大寶的肯定是三皇子,一個麵容被毀的人是登不上皇位的!隻是皇命非玩笑,不可出爾反爾才一直保留太子之位。太子已到適婚之時,各家有適齡女兒的都擔心選上自家女兒,於是這一陣子各家女兒都不怎麼出門了,尤其是進宮赴宴更是不能去了。
蘇姨娘看了兩人一眼,又看看三姑娘慕瑾顏,暗歎一聲,又有些疑惑。前些日子,翰林學士林家夫人為女兒林婉清及笄辦茶會,每位千金都送了禮物,又歌又舞,詩書棋畫,好不熱鬧。聽說當天長樂公主也去了,就是那天之後,皇宮裏才傳出要給太子選妃的消息。但是這種活動都是各家夫人帶女兒去,將軍府沒有正室夫人,一個平夫人是五姑娘的親娘,慕瑾顏自是沒有機會去的,當然也並未送禮,居然就選上了,真是奇了怪了。
慕瑾顏一點消息也沒聽說,突然說與太子議婚,雙手抓著手帕,有些怔愣的站在原地。錦瑟和夢琴一左一右扶著瑾顏向院裏走去。一路回了鳳顏閣,慕瑾顏皺眉沉思,自己深居簡出,不明白如何與太子扯上關係了。錦瑟和夢琴心中忐忑,想張口又不知該說什麼,索性就閉口不言。進了鳳顏閣,琉璃迎上來問議婚的事情是不是真的,錦瑟點點頭,琉璃臉色也不好看了,雖說是議婚,但基本上也是定了的,單看大將軍是何意了。主仆幾人進了屋子,琉璃給瑾顏倒了水。
“姑娘,喝點水吧!不論如何,身體要緊。”琉璃勸著。
“琉璃,上次整理書房,你說我畫的那幅《寒梅映雪》不見了,近來可有找到?”慕瑾顏摒退下人之後,開口問道。
“回姑娘話,一直沒有找到。原以為隻是哪個俾女收拾東西放在角落了,但是找了許久,也問過了,沒有人承認拿了。”
琉璃看慕瑾顏沉吟許久也不說話,小心翼翼的問道:“姑娘可是要細查此事?”
慕瑾顏抬起頭,眼光從夢琴、錦瑟和琉璃臉上一一掃過,然後開口說:“你們不覺得此事蹊蹺?”
經過瑾顏提點,三人沉思一陣,錦瑟先開口說:“經姑娘提點,此事確是不同尋常,《寒梅映雪》是姑娘新作,本是想送給表姑娘宋嬌兒的生辰賀禮,知道的人並不多。丟失的時間也正是林家茶會前夕,如今魏公公說是因為一幅畫,該不會是……”錦瑟話雖沒說完,但屋裏主仆幾人都是心中有數了。
“琉璃,這件事情交給你辦,細細查問,一定要查出《寒梅映雪》是誰透露出去的,又是誰拿走的。”
“姑娘放心,此事我定當查個水落石出!”
————————
牡丹閣
“娘,你認識的這個夫人身份當是不低吧?連給太子選妃都說的上話!”慕以沫一進門就拉著官雲姿的手說道。
“這次可是我們的好機緣。”官雲姿拍拍女兒的手以示安慰。“按照那位的話做,以後我們的好日子就來了!”
慕以沫突然又坐起來對官雲姿說道:“娘,父親什麼時候才能給你扶正呐?這樣我才能是正式的嫡女出身啊!你現在隻是平妻,我的身份也低一節呢!等我成了真正的嫡女才有好日子!”
天昶朝律法規定平妻所出子女雖為嫡子,但繼承和禮節各方麵要以嫡妻子女為優先。而且各種權貴之家也隻認嫡妻,平妻說好聽的是妻,說難聽點就還是個妾!
官雲姿歎了口氣說:“我也在想辦法呢!也許這次那賤人的女兒出嫁也是個機會呢!我會看著提的。你也不是不知道,你爹雖是個武將,卻偏偏是個癡情的。到現在還對那賤人戀戀不忘呢!”說著說著提起瑾顏的娘就開始咬牙切齒。一個不知道哪裏來的賤人,就奪了她等待多年的嫡妻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