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夜裏,四個人一起擠在這間房子。
睡前,謝小薇試圖電話聯係馬鵬濤,她必須問清楚事情的原委,她必須對自己的朋友負責。然而十幾個電話撥過去都無人接聽。她忽然覺得這件事真不是想象的那麼簡單了。林振西無事可做,他與這些人沒有太多交集,隻好當了一回幫廚,在廚房給張瑾當下手。
謝小薇騙張琳說:“馬鵬濤明天回來,一切等他回來好嗎?我們當麵問清楚,要是真有這麼回事,你當了備胎,那麼咱寧可空窗十年也不需要等著他的正胎壞了才想起來召喚你;如果這是個誤會,我想怎麼做你應該有數,畢竟那是你的男人。”
麵對閨蜜的語重心長,張琳隻好暫時妥協。
又是一個難熬的夜,對謝小薇來說。她無論如何都無法把馬鵬濤和出軌者對號入座,她在腦子裏翻來覆去地尋找著與馬鵬濤有關的片段,希望能尋出一絲不尋常。
她們大二的時候,按照慣例,要為迎接新生準備晚會,恰巧她和張琳都是校藝術團的,兩個人熱情高漲,表示一定要參加。準備的節目是一段古典雙人舞,名曰“白露”。節目被安排在當晚的第二個位次,這是張琳要求的,因為一表演完就可以早早離場。從禮堂後門出去的時候,她們被一個小夥子攔住,他上氣不接下氣,吃力地喊著“學姐”,他就是馬鵬濤。個頭不算太高,體型有些微胖,鬢角打理的超級有味道,像兩把鋼刀鑲在臉上,濃眉大眼,鼻子嘴巴有棱有角,人中兩側的胡渣讓人很難想到這還是個青少年。
“學姐……”他氣喘籲籲地望著張琳,“學姐你好,我叫馬鵬濤……”之後他自己可能也不知道在說什麼。
謝小薇頂了頂張琳的肩膀,悄悄在她耳邊說:“有備而來啊!”因為她已經從馬鵬濤的眼睛裏看到了火花。
當事人張琳更加敏感,但有好友作伴,才裝的很穩當。“幹嘛?有事?”
“你有男朋友嗎?”馬鵬濤不知從哪裏來的勇氣,就這麼洋洋灑灑地問著。
張琳幾乎窒息了,她覺得這種被追求的待遇來的太不經意了,她甚至還沒來得及為自己的戀愛之路做規劃。早前倒有幾個男生與她曖昧過,不過那時她不曾打算戀愛,她覺得像她這種不用化妝就能拿的出手的人,除非是真的白馬王子駕臨,要不然打死都不會隨便找一個當緩衝。但這一次,她的心動了,當著好閨蜜謝小薇的麵。
她也算大家閨秀,該矜持的時候絕不放蕩,該得體的時候絕不隨意。“沒有。不過,追求我?看誠意。”說完便拉著謝小薇飛奔回宿舍。
在接下來的一個月裏,張琳跪倒在馬鵬濤的狂轟亂炸之下。她無數次被玫瑰百合包圍,無數次進入各式餐廳,無數次的收到意外的禮物,到後來她都不覺得這些是驚喜了。終於,她的閨蜜世界裏多了一位男性,他們隔三差五就會搬去快捷賓館。最叫同學們吃驚的是當畢業的鍾聲成為戀愛的喪鍾時,張琳和馬鵬濤活了下來,他們得到了數不清的羨慕和祝福。
馬鵬濤家裏經濟不錯,老爺子在歐洲有買賣,而且還有一棟房產。不過馬鵬濤不像一般的富二代,他曾揚言:我稀罕的不是香車別墅,我稀罕我的自由。他也確實有些本事,靠著父親的人脈和基礎,在北京開了一家婚慶公司,生意雖不算紅紅火火,但絕對讓那些剛入門的眼紅。前兩年,因為張琳,他和家裏發生爭執,從位於密雲的豪宅搬到了五環外的普通住宅。
思前想後,謝小薇都不覺得馬鵬濤有任何問題,尤其讓她再三敬佩的是他為了張琳竟然放棄了富豪生活。在這樣肯定的又不得不矛盾的思量下,她走進了迷糊的夢境。
一覺醒來,已是上午。謝小薇萬分自責,但當她看到張琳還沒有起床後,又突然覺得這女孩一定是傻到極致。洗漱的過程中,她猛的想起昨天晚上對張琳說的馬鵬濤今天會回來其實是自己編造的,所以立刻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