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勝利的時候,楊一看了下時間——十一點。他心抽了一下,趕緊在聊天框說道:“不玩了哥們,明天要早起上班呢!”
今天是星期五,小學生放假,楊一下班後想玩遊戲,但是又怕小學生坑他,就拉了一個好友雙黑,就算是這樣,他們勝利的也是舉步維艱,但好歹是贏了。
“玩的正爽呢,你不玩啦?”一個遊戲名字叫“巴巴”的說道。這個賤氣衝天的名字就是楊一好友。
當時楊一覺得這名字別扭,就問對方什麼意思。對方“嘿嘿”奸笑著解釋了。原來在這遊戲裏麵擊殺玩家會顯示這樣的字幕,兩邊都可以看到,以“巴巴”舉例,假如“巴巴”擊殺一個玩家會顯示“巴巴”擊殺了某某,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嘲諷啊,但是這還沒完,假如他被殺了呢,就會顯示“某某擊殺了‘巴巴’”這樣的字幕。這個更狠,你都不能和你的小夥伴炫耀,你一說就是這樣的話:“我剛殺了巴巴。”
“嗯,不能玩了,明天上班,你玩吧。”輸入完這些字,他立即關了遊戲。熱水是早就燒好了的,他洗把臉開始洗腳,迅速的弄完就鑽進被窩睡覺了。但是他不知道他這一睡就換了天地。
“鐺”“鐺”“鐺”,一陣銅鈴聲慢悠悠的響起,在這靜謐的校園中繞著圈的撒歡。講台上,老師等鈴聲消失殆盡,說道:“好了,不寫了,交卷,路上回家小心點。”
安靜的教室頓時嘈雜一片,交卷子的、搙凳子的、對答案的、小聲求讓多寫幾個字的,亂成一片。收卷子的班長來到楊一麵前,他機械的把卷子遞過去,心裏卻是一團漿糊。
卷子被收走了,可是上麵的題目寫的清楚:“高平區小學三年級期末試題”。這幾個大字猶如大棒子在楊一的頭上敲,他早已暈迷了:自己不是在出租屋睡覺嗎?難道那都是夢?可是若是夢,未免也太真實了。難道這才是個夢?自己夢到小時候的自己了?啊!對,一定是這樣,自己一定是上班累的,想起小時候的無憂無慮了。
“楊一,你怎麼還不回家?老師要鎖門了。”突然的被呼喊,楊一一下驚醒過來:“啊——,張老師,馬上就走。”他說著,抓起書包就往教室外麵跑。
室內室外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剛出教室的門,撲麵而來的熱浪差點沒讓他背過氣兒去。他眯了下眼睛,眼前是個花園,裏麵沒花,隻有草、樹,背後是老師關教室門的聲音,然後是鎖鎖住時“哢”的一聲。
這是多麼真實的一個世界。
楊一這時候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了。這個世界是這麼的真實,七月的太陽炙烤著大地,大樹上的知了有氣無力的叫著,他低下頭,腳上是一雙布鞋,腿上是一個小褲衩,身上是件橫條紋的t恤,不,在這裏它不叫t恤,叫汗衫。
這個世界發生了某種自己不明白的事,讓十五年後的自己回到了十五年前。
“楊一,走啊,回家洗澡呀。”自己帶著記憶回到了以前?楊一這樣在心裏問著自己,這就是重生了啊,他咧開嘴傻笑了下,然後回答道:“等著我,我來了。”應著就朝著喊他的張安心走去。同時,心裏也有一句話響起:“這世界,我來了。”
2000年的楊一的老家河口,和後世幾乎沒有區別,要說一點變化沒有那是騙人的,變的隻有民眾的住宅,2000年的時候基本沒有磚房,絕大多數都是土房子,到2015年的時候是基本沒有土房子,都是磚頭房。
楊一和同一個小隊的孩子一路走回家,也看了一路,心裏隻有一個念頭:農村的發展太慢太慢了,15年啊,居然沒有什麼變化,城市的變化是日新月異的,農村卻原地踏步。他回想15年後的時候,因為農村城市巨大的差距,國家已經對農村放棄治療了,他們想了另一個辦法——把農民都給引進城,為此取消了農村城市戶口差異。這不能不說是一個辦法,可是高昂的房價又斷絕了多少人的希望。
七月有多熱?即使是楊一在中原,那也熱的人無處可藏。他記憶最深的是他小時候放牛,上午十點就要回家,把牛趕到河裏洗澡,當然在這裏也不叫牛洗澡,叫臥水,一直到下午四點才能出去繼續放牛。楊一深深的慶幸自己是生在淮河流域,家就在淮河邊上,所以,他們的避暑辦法就是一直在河裏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