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疑惑說道:這樣規模的古堡既然在這片沙漠上出現過,一定存在著鼎盛一時的文明和文化,不可能一點都不外人所知。況且,即使這處城堡是被當時的人們遺棄的,也會將這裏曾經繁榮過的信息帶出去。絕對不可能像是這樣默默無聞。
小曼說道:師父說的也是很可能的。這騰格裏沙漠在以前的時候,並沒有沙化的這樣嚴重,和蒙古草原也算是接壤的地帶。很有可能被另外的種族屠城或者是以其他的方式覆滅。
師父低聲道:不錯,這裏的陰氣這樣重,很顯然是幾百年都不曾散去的,比我以前生活了幾十年的泰陵地宮,都要強烈的許多。我猜想,這古堡之中,一定掩埋著更多的屍骨。我的意見是,不要再進去了。我們就在這裏,等待著風沙減小,三隻駱駝能夠在此前行便離開這裏。
對此,我並沒有什麼意見,本來衝進這月亮形狀的大門,也是為了暫時躲避而已。
但是小曼再稍稍思考之後,提出了不同的觀點。
小曼說道:不管怎樣,這裏都是十分罕見的一座古堡,如果當時真的被人屠城的話,最有可能的便是不可一世的蒙古鐵騎。我覺得,深入看一下會稍好一下,也許會對我們尋找成吉思汗的皇陵有所幫助。
師父稍稍猶豫了一下,也同意小曼的想法,主動帶頭走在了前麵。
這座古堡在曾經輝煌的時候,應該是幾乎全封閉的建築群。但是在歲月的剝蝕下,已經完完全全的失去了遮擋風雨的結構,僅剩下些斷壁殘垣。
在廢墟之間,並沒有現成的路線,隻有土牆的殘骸,師父靠著直覺在這裏尋找,終於來到了古堡的腹地。
這裏像是被人挖掘過一樣,隻剩下一座巨大的沙坑,風從周圍的縫隙之間吹來,到了這裏,似乎又變大了幾級,讓整個下陷的沙坑都像是在不斷的翻滾。
一件慘白色的物體出現在了我們的視線的遠端。對於這樣的東西,我並不陌生,那是頭骨,牙齒暴突在外麵的頭骨。
黃沙翻滾,那慘白之物終於完整的翻滾了上來,但是卻比一般的圓形人頭骨要修長一些。
師父用手搭在了雙眼之上,觀望之後十分確定的說道,那隻一隻牛的頭骨,隻有牛的頭骨才會這樣狹長。
頭骨在風沙隻見搖擺不定,很顯然,頭骨並沒有固定連接在其他什麼骨頭上麵,隻是單獨一個。
我深深的做了一個呼吸,這裏似乎並沒有師父和小曼想象中那種殉葬坑一般的景象。所能見到的,僅僅是這一具頭骨而已。
師父沒有動,隻是靜靜的看著這翻滾的沙坑,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片刻之後,這裏便有了更新的變化。
下層的沙土像是終於被強勁的風沙卷上來一樣,好像開鍋的水開始上躥下跳。
無數白點開始進入了我們視線。我知道我絕不會看錯,這是更多的屍骨,慘白的屍骨。
已經數不清究竟有多少頭骨,以及其他部位骨骼的碎片,總之,現在像是這些屍骨在跳著瘋狂的舞蹈。
師父在沉默了半天之後,終於開口說話了:我們見到的這些,大概是一千人的樣子,除此之外,還有同樣數量的牲畜。屍首完全分家,是被人斬斷的之後留下的,這確實是一場屠殺。
見到這樣的屍骨成堆,不知道深埋在地下的部分,還有多少同樣的東西,我已近不想再看了。
從這處沙坑轉身離去,小曼卻落在了我們的身後,她的手上,不知道為什麼出現了一塊骨頭。
那是一整塊巨大的胸骨,在小曼纖細的手中是那樣的對比鮮明。
我在看到之後立刻吃驚起來:小曼,那麼深的沙坑,你什麼時候下去了取得這塊骨頭?
小曼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奇怪:難道你就沒有發現,這裏周圍還有很多同樣的頭骨嗎?
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除了沙坑之內,廢墟的一些其他不顯眼的角落,也有幾點慘白不時的露了出來。
我不由得問道:小曼,都是些死了不知道多久的人了,你怎麼還會對這些骨頭感興趣?
小曼走到了我的身邊輕聲答道:死人有時候也會說話的,這句話我不知道說給過你幾次了,不管死了多少年,線索和信息都會留下來的。
我看著這塊骨頭,暫時分辨不出是什麼牲畜的骨骼,當然也有可能是人類的。除此之外,看不出有什麼其他的不同。
小曼卻指著上麵一些細小的缺口對我說道:風沙能夠風化肌肉和骨骼,也能夠讓這些骨頭一寸一寸的龜裂,但是卻不會出現這樣細小的坑窪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