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六爺語氣中更添傷感:是啊。想當初我和晉南盜聖結伴行走天下,其實見過的東西也不乏這龍椅一般的精美之物。但我們二人均不在意這些。盜聖兄隻願意取得一座陵寢墓室之中價值最高、或是下手難度最大之寶。而老夫則隻願意研究那些機關門道。雖然閱墓無數,但也盜亦有道,從來不曾做下這般破壞殆盡的事情來。
頓了一下接著道:想來這也是我和盜聖兄弟合作幾十年的時間內,最心意相通的一點吧。因此才能無數次逢凶化吉,也絕難出現隔閡分歧的地方。直到後來我梁某人在北京城建立了鎖頭幫,也將這一原則進行到底。任何幫內之人,不管做份內還是分外的事情,絕對不可依靠蠻力。隻需智取,方才能減少無謂的損失。
說完,又是一陣感慨。
穆南迪低聲道:可惜師尊到了晚年還是起了貪念,折損在西邊的滾滾黃沙之中。
話鋒一轉問道:六叔,你看龍椅體積如此之大,是誰人將其移動到大門處的?
梁六爺繞著龍椅轉了大大的一圈,稍作思索便說道:南迪小友,說句心裏話。你洛陽鏟的本事經過盜聖的真傳,確實十分了得,老夫一定是翹大拇指頭。但是可能有些時候,你見識到的事情真的不如我這把老骨頭。
說完指指地上失去內髒的那具屍體道:此處的情景,應該是三件事情合在了一處。
穆南迪道:願六叔指點。
梁六爺說道:自從下到了這地宮之內,我們至少經過了三處地點。其一便是偏殿祭祀之處。然然後就是南迪小友前去的另外一處偏殿。這兩個地方一般無二,全部一片狼藉。此外便是這地宮的中殿了。
也許前人並不善用開鎖技藝,所以才將隔斷蛇形隧道與中殿的大門角落,打來一個狹小的空洞。但不論這孔洞是何時形成的,至少都能為後麵的來者造福不淺。
穆南迪卻搖了搖頭說道:六叔說的極是,但我認為造福一說並不確切。如果我是一名從其他地方打盜洞近來的盜墓之人。假如真的熟知地宮的常規格局,見到這裏有一處人工開鑿的痕跡,第一所想之事,便是自己來晚一步,之前的東西已經被前人捷足先登。
梁六爺點了點頭說道:小友說的不錯。可是,如果成行之人時間上比較充裕,自然也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還是多少會有碰運氣的心理作祟。當然還是願意一探偏殿的究竟。
說完再次指著抵住大門的殘缺龍椅,說道:你們看。這龍椅既然從此處抵住大門,便隻有唯一的解釋,不想讓裏麵的人再次出來。
穆南迪問道:六叔的意思是,移動龍椅,隻是為了困住進入偏殿的人?
梁六爺不置可否:至於什麼原因,咱們暫且不論。但至少這樣的話,即使偏殿中人有通天的本事,也絕難通過大門回到中殿的範圍之內。這樣的話,便隻有鑽這狗洞的一般的角落方才行得通了。
穆南迪幾乎恍然大悟:難道這慘遭橫死之人,是被同伴算計了?
梁六爺答道:很有這樣的可能。根據老夫的觀察,這龍椅重逾千鈞。沒有五到六人的力氣,是絕對難以挪動分毫的。這名遭人算計的男子,很可能早就被其他人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為了以防萬一,其他的盜墓者才使用了這樣的方式,確保此次乖乖的從“狗洞”中遷出。
穆南迪接道:這樣一來,此人便如同甕中之鱉,隻能任人擺布了。這也應該是此處隻見這唯一一具屍體的原因。
隨即歎道:真不知道又怎樣的深仇大恨,才將這人虐殺至此。
梁六爺冷冷地道:除了分贓不均,我不認為有其他的答案。再或者,便是一場精心策劃的謀殺了。隻有人死在這裏,才能減少一係列不必要的麻煩。
穆南迪重重的點了點頭,說了句“人為財死”。
接著道:六叔,我聽說帝王陵墓之中,往往對龍椅的設置都別具一格,很多時候存在機關暗格。這是您的拿手好戲,不如咱們一起細細檢查,看是否能有意外之喜?
梁六爺似乎有些以外,但馬上鎮定下來,答道:恩,小友說的對。等我細細的查看。
說完,再次查看龍椅的各處細節,一路對龍椅的各個部位敲敲打打,十分肯定的說道:恐怕現在,我們要將此物掀翻之後再做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