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穆南迪複有取出貼身之物“絕戶勾”,扳動機關,將裏麵最長的一枚鋒刃轉動到朝外的位置。
他用眼神示意我小心謹慎,並讓我扶住麵前的玻璃牆壁。
之後便用絕戶勾刺進玻璃牆壁與展台連接處的小小縫隙中。
這麵玻璃牆是鑲嵌在這些縫隙之中的。經過穆南迪的一番鬆動之後,玻璃牆麵也開始晃動起來。
終於,整座牆麵緩緩的向外傾倒。
我見狀連忙張開雙臂,讓這麵玻璃牆被我的胸懷擋住,同時減少了下墜落地的趨勢。
此刻,展台像一隻被打開側麵蓋子的玻璃盒,已經門戶洞開。
這一下似乎擾動了展台裏麵的氣流,我的眼角看見屍體身上的黃袍輕微的擺動起來。
穆南迪毫無畏懼,從傾斜的玻璃牆上方翻進了展台,輕聲落在了這具黃袍屍體的腳邊。
我嗓子一緊,眼睜睜的看著穆南迪俯下身去,並摸向屍體的藏在展台內側的另外那條手臂。
說來奇怪。當穆南迪將這條手臂抬到半空中的時候,我才看到這屍體的手掌向內微微彎曲,確實像是握住什麼東西一樣。
他毫不猶豫的將絕戶勾刺向這隻手掌,似乎急於取出其中緊握之物。
隱約中聽見哢哢的幾聲輕響,似乎屍體手掌上麵的骨骼都被紮斷了一樣。穆南迪卻“咦”了一聲,不住的搖頭,似乎大失所望。
我順著穆南迪身軀的縫隙看去,屍體手掌中滾落一枚殘缺的扳指,似乎是玉石雕琢而成。但顯然,這件東西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穆南迪的情緒開始有些波動。不住的自語道:應該就是在這具屍體身上啊?鑰匙,鑰匙在哪裏?
雙手不住的向著這具屍體的身上摸索,但是幾乎將身上的黃袍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找到鑰匙之類的物品。
其實,這具屍體既然已經經過了無數專家的法眼,身軀以及衣物一定也經過了再次處理。假如真的有這樣的一把鑰匙,應該很容易就被人發現了吧。
我下意識的將目光投向的屍體幹枯的下半身,卻忽然有了匪夷所思的發現:那具宦官屍體的兩腿之間,怎麼反而微微的向上隆起呢?
我立刻重重的敲擊了幾下玻璃牆,引起了穆南迪的注意。
當他看過來時,我順勢將手指向黃袍屍體的下半身。
穆南迪先是眉頭一皺,緊接著便心領神會起來。順著屍體的身子向下摸去。
我覺得十分惡心,便立刻將臉扭到了旁邊。可穆南迪卻似乎毫不介意,真的將手掌伸向了屍體的兩腿中間。
他忽然便呆住了,自語道:這也太奇怪了,為什麼這具屍體的陽具還在?不是宦官麼?看來屍體確實被人偷梁換柱過。
接下來似乎想明白了什麼,竟然笑出聲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說完取出絕戶勾,在屍體的身上動作起來。
不多時,穆南迪似乎進行完畢。重新將屍體的位置,包括衣物等等細節整理妥當。若不是知道他“潛地龍”的名號,險些以為這是一位相關的專家呢。
輕巧的從玻璃牆內翻出來,穆南迪滿臉笑意,吩咐我一起將其歸於原位。
此時距離我們進來展室,已經有超過一個小時的時間了。那些被曼珠沙華放倒的工人師傅們很有可能隨時會醒過來。
我們將展台上麵的布簾重新裝好之後,用最快的速度離開了陳列室。
還好,這一切都在穆南迪的計劃之中,整間大院依然靜悄悄的。
我們十分鍾後已經出現了吉普車內,可以說是十分安全了。穆南迪等我發動車子之後,方才解釋其中的種種。
我組織了一下語言,問道:剛才沒有看清楚,穆先生,是不是從屍體身上找到了所說的鑰匙?
穆南迪點了點頭道:不錯。此次我已經在京城呆了很多日子了,專門調查“聚魂棺”的蛛絲馬跡。經過反複核實,這具準備在不久之後展出的黃袍屍體,便是開啟聚魂棺的鑰匙所在。
我不解道:這具屍體難道和聚魂棺有什麼聯係麼?
穆南迪道:不親自探尋,我仍不確定。但是現在鑰匙到手,幾乎已經可以說明我之前的判斷是準確的。賢侄,你有沒有聽說過宋女貞烈的傳說?
我搖了搖頭說道:宋女貞烈?難道是說宋朝有位十分貞烈的女性麼?
穆南迪答道:貞烈不假,但是並不是宋朝,而是明代。這位女子姓宋而已。
接著他便娓娓道來。
原來,這宋女是個有些名氣的民間傳說。相傳明朝末年,京城有一個姓宋的人家。家中有位女兒年方十六,出落得好像出水芙蓉一般,是遠近聞名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