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穆南迪就像看著一個怪物,老舅失聲道:南迪。我的好兄弟。你不會是剛才在地宮中受到了重創吧。怎麼開始說胡話了?
穆南迪將身子立得筆直,高聲道:起初我也不信,但是。
說罷將麵前垂下的長發全部撩起,接著道:我這隻眼睛,已經能看見你們的模樣了。
我望著穆南迪的右眼,嚇了一大跳。
原以為這樣的一位風水大師,留著飄逸的長發是為了帶給人一種仙風道骨的感覺。這樣很酷,很帥氣。
誰知道,那長發之下,竟然掩蓋了一條觸目驚心的傷口。
這傷口雖然早已愈合,但那暗紅色的疤痕仍然深進皮肉很多。疤痕經過那隻眼睛的時候,將那隻眼睛一分為二,就連眼珠上都有一道深深的痕跡。
此刻,那隻眼睛微微的轉動,雖然目光黯淡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仍然隨著老舅的麵目表情,發生著微妙的變化。
老舅嘴唇顫抖著,緩緩的靠近了穆南迪,顫聲道:兄弟,這是真的?你不要哄我開心。
穆南迪深吸一口氣道:不,這是千真萬確發生的事實。如果是做夢的話,我不會全身上下都痛的快要死去了。
老舅用手捂住穆南迪那隻一直露在外麵的眼睛,另一隻手,在麵前比了一個“一”的手勢,問道:這是幾?
穆南迪那掛著傷痕的眼珠微微轉動,想也沒想的答道:一。
老舅又將手掌拉得遠了一點,手腕一翻,翹出拇指和小指,做了個“六”的手勢。
穆南迪先是眯了一下眼睛,說道:這個,距離有點遠,我還不太適應。
但多看了一會,便笑道:你這家夥,不就是擺了個“六”麼,害怕我瞎蒙亂猜啊。
老舅眼神中滿是震驚,但震驚中充滿著喜悅。仿佛那恢複視覺的,是自己的眼睛一樣。
連忙問道:剛才在地宮中,究竟發生了何事?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了,你身形從地宮中消失了,你去了哪裏?還有,為何那金棺打開後,會有強烈的光線射出?
穆南迪撓了撓腦袋,沉默了片刻。這才答道:其實當時的我,也是恍恍惚惚的,不知道發生了怎樣的情況。隻記得因為好奇難耐,趁亂開啟了金棺,就從裏麵一下子湧出了兩團豔麗的光芒。
這兩團光芒如同天雷與地火將我緊緊圍住。紅色的光芒像是一把把刻刀,在我身上留下劇烈的陣痛。而那藍紫色的光芒,則在掠過傷口的時候,帶給我更強烈的痛苦。那種痛苦,是讓人想一頭撞死的痛苦。可是,真的熬過了這種痛苦,我卻覺得之前紅光造成的傷口漸漸愈合起來了。
再到後來,發現我的眼睛很脹,被這兩種顏色的光線刺得難受,下意識的用手去擋。便驚奇的發現,我竟然同時擋的是兩隻眼睛。而那已經瞎了十幾年的殘目,也感受到了光線的明暗。
等到二次開啟金棺的時候,我便是主動迎合那些光線。可能是因為距離太近,疼得暈了過去。而剛才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能透過頭發,看見你們兩個隱約的輪廓了。
老舅激動萬分,已經開始語無倫次。直歎老天有眼,才讓自己的兄弟重見光明。
穆南迪此刻倒是鎮定來下來,說道:由此可見,那金棺中的東西確實算是個異寶。不帶出來可惜了。隻是不知道,這算是哪門子佛家寶物。
老舅平靜了一下心態,說道:這件事我一直猜不透,為何龍泉寺的的後山,會有昊天大帝的雕像,還會有這麼大的一片“昊天觀”遺址;而昊天觀的遺址中,卻又有這萬佛金剛寶塔。
穆南迪道:我看這昊天觀的年頭倒是應該在龍隱寺前麵,不然的話,就解釋不通為何解放後複建的時候,光複的是龍隱寺了。
老舅想了想道:但是,這萬佛金剛寶塔卻是建在昊天觀底下的。會不會這裏曾是共同供奉“佛、道”二教的廟觀呢?
穆南迪搖了搖頭,之後又點了點頭道:雖然這件事情非常荒謬,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聽說河南境內也有一座道觀,裏麵同時供奉佛教的諸神。
老舅“哦”了一聲道:你說的是寶華寺吧。那座觀宇似乎一直是道家的淨地,但到了明朝的時候,便是朝中下了一道聖旨,命人在觀宇中修建了一座佛堂,供人祭拜。
轉念想了想,接著道:不過,這寶華寺與昊天觀似乎還不相同。這昊天觀的佛塔是建在地下,而且世人竟然隻知道這麼大的寺廟龍隱寺,卻不知道近在咫尺的地宮存在。
穆南迪微微一笑,說道:先不去管這些曆史上的變遷往事。文武兄,如今我的眼睛也亮堂了,咱們又能闖出一番更大天地了吧。
老舅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你都傷成這樣了,還想著去闖?總有一天,你會讓你師父從棺材裏麵爬出來,狠狠額教訓你的。
穆南迪又是一陣淒慘的苦笑,說道:自從被逐出師門,我就沒有師傅啦,你又何苦這樣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