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豈沒有敢驚擾逝者,他記得他那時候來時,並沒有這麼多的,看樣子有很多的老兵,已經撐不住這時間的消磨了。
王豈走的很慢,望著遠處的小湖,不自覺的笑了起來,當年下去摸魚,險些被罵死,他也不知道那條俏皮的大金魚還在不在了。
時光如昨,那水中,空無一物。
王豈有些傷感,看著湖四周嶄新的紅木院子,看著湖四周筆直站立的兵卒,有些悵然。他沒有停留,向著深處而去,那裏是司徒傷的亭子,當年他經常坐著的亭子。
就在湖的彼岸,一座紅色的亭子豎立著,小台、石凳、棋盤、茶具都在。
仿佛今夜他還會來一樣。
流離相沫難樂知,刀劍合聞六方空。墨染蒼茫黃泉醉,落葉沾花掃月光。
詩句纏綿在一側的柱子之上,筆直淩厲,這是司徒傷的手筆。
當年王豈一點也不懂,但現在,他都明悟了,或許,那才是他想要的生活。
一切都如那紙上的一夢,隻可惜,紅塵已深。
王豈觸摸著那筆跡,所有所思,隨後扭身離開了。
兵庫,演武場,煙雨閣,風琴樓,記書坊,觀嶺駐。
王豈一間間的走過,那都是當年的記憶,他印象極深。
這都是他的輝煌,他的憂傷。
清風蕩漾,吹拂人心。
麵前的屋簷小巷,叫做柳巷,是貴客所住的地方。
王豈停下了步伐,他在靜心,因為李白就在那裏。
好久好久,兩月零七天,映出的是她的眼,是她的顏。
走的匆匆,他們相望不能望。
“嘖嘖。”王豈撓了撓頭發,自己似乎變的有些奇怪了,也對,王豈對她已經不是單純的師徒關係了,到底還是陣前畏懼了。
王豈拍了拍自己的麵容,讓自己清醒起來。
王豈踏步走入了那條柳巷,蜿蜒而悠長,一步步,時間緩慢的流動了起來。
這條巷子一共有十二個房間,王豈在看,在猜,在等。
時間伴著風聲流逝,王豈行步著,漫漫而行。
“啊哈!”
“李白,你不許出去,現在外麵都在找你呐?”
“師姐啊!你也知道我不能沒有酒,沒有酒,我就跟沒有穿衣服一樣,渾身難受。”
聲音自前麵的右轉巷子傳出,那是李白和閔月的聲音。
王豈的眼眸隨之睜大,腳步不自禁的停下了。
一道靚影如同白風一般衝出,墨發飛舞飄曳,醉人的側顏仿佛在對著他楠楠輕語,那是夢中的所依,那傾笑的眼波彎月,如風,如酒。
一襲白衣飄染勝雪,她朝著身後哈哈大笑著。
“李白。”王豈看著眼前一直朝思暮想的身影,嘴角翹起了一絲笑意,眼角有些濕潤。
李白似乎聽到了王豈的聲音,蘇然回首,她望著王豈,她也在震驚。
時間仿佛定格,他們的目光刹那相對,仿佛就是那一生的交錯,暮然融合。
“臥槽,奶奶個腿!”王豈被流雲撞飛了出去,李白這廝居然騎著馬在巷子裏麵竄!
“斯!”(媽了個巴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