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比當初更加平淡了,他的眼睛,什麼都看不到。
那是一潭深水,無底的深水。
王豈在笑,李歡尋卻沒有感覺王豈在笑。
“我清楚了。”李歡尋回身看向了身後,他從太一宗掌門六芳的口
中得知,她被長歌門的任雨箏給救,不過丹藥的來源,卻是江子本人的。
正是王豈最開始解毒的那瓶丹藥,隻可惜就是有兩顆,也救不了她的命,隻是勉強殘存而已。
她如同那櫻花一般,花開一時,卻很快就要凋零。
花落無情,流水無意。
可抵不上她道一句,水盡江流。
“那我走了。”
“嗯。”
兩人安靜沉默了很久,才開口,對視點頭。
“怎麼了,王豈,有事情要做嗎?”江子扭頭,她不會認錯,她知道,那個人就是王豈。
“沒有,他是來跟我告別的。”王豈輕輕一笑,伸出觸摸江子,撫了撫被清風吹亂的長發。
“你本來也要走,對嗎?”江子將臉靠向了王豈的手上,寬厚的手掌,讓她很舒服。
王豈他沒有驚訝,甚至已經再也不會驚訝。
“嗯。”王豈輕點了點頭。
“那你就去吧!我猜,我沒有多少時日了。”江子笑著抬頭,看向了王豈,白色空洞的瞳孔之中,映射出了王豈的麵孔。
“我不走。”王豈看著江子笑道。
“那我走咯。”江子頑皮的一笑,吐了吐香舌。
“我不許。”王豈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漫不經心的笑著。
他的心,已經成了亂麻。
江子閉眼不語,歪頭靠著王豈,許久之後才開口,話語有些寥落。“我知道,我已經活不過今天了。”
“你說了不算,老天也說了不算。”王豈伸手摸了摸江子的小腦袋,老天不會這麼做的,因為她還未滿十六歲。
“嗯,你說了算。王豈,我們去太一宗走走吧!我想去書香門看看了。”江子揚起了小臉蛋,嘟著小嘴,輕言而語。
“依你。”
江子,自脖頸而下,都沒有了知覺。
王豈推著輪椅,看著江子,向著太一宗而去。
似乎因為他們的到來,落英繽紛,絕美的景色為他們而鋪開,仿佛是走入了畫中。
到底是兩側的樹木,為他們兩人開路,還是是這風,在為他們而舞動。
誰也不知。
一路言語不絕,傳出的,是江子的笑,是王豈的笑。
“啊!這是什麼味道,是什麼燒焦的味道。”江子有些皺鼻,空中蔓延的的味道,讓她有些難受。
“額,大概是書香閣又被燒了。”王豈舉目望去,那座高聳的建築物,終於再次被人給放火燒了,哎!看來柳暉朦又要發火了。
“這是第二十三次咯!”江子衝著王豈吐了吐可愛的小舌頭。
“哈哈,看來立軒他少不了被柳暉朦念叨。”王豈哈哈大笑,看著急急忙忙在搬運書籍的弟子,推著江子逐行逐遠。
整個江湖都傳遍了一件事,當年無敵的刑天再次出現,他在太一宗,武林十一門皆是敗在其手,青塔一戰,紫玨宮掌門以及其次子慘死劍下,其他門派也是無一例外,全部掛彩。
而最為讓他們震驚的事情,還是般若和刑天的一戰,整個第七殿被攔腰斬斷,空剩下殘樓斷壁。
刑天重傷落入山下,千米之高,粉身碎骨。
般若胸口被一劍貫穿,生死不明。
無疑,刑天劍和般若刀,都落在了太一宗的手中。
劍極盟趕來的四大公子倒是白來了一場,無奈歎息。
不過,卻也得到了一個線索,當日他們來時,六芳不在太一宗,她在靈動閣。
般若他,凶多吉少了。
倒是公子落,來到了王豈這裏,不是因為別的,而是此時江湖最出名的就是他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