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儺歌濃眉深皺,“那方才……”
“玉雲隻是想要確定一下,今晚刺殺皇上的人,到底是不是你。”蘇玉雲微笑道:“如今看來,果真是了。”
儺歌聞言冷笑道:“那你還不快快動手!”儺歌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皺眉道:“難不成,你要將我交到官府手中?”
蘇玉雲啞然失笑,不解道:“玉雲為何要殺儺歌將軍?又為何要將將軍交到官府手中呢?”
儺歌被問的一愣,“你們星雨閣,不是為大胤皇帝服務的麼?”
“為他服務?”蘇玉雲目光一寒,冷笑道:“他沒那個資格!”
儺歌問道:“若不是為保全大胤皇帝,蘇閣主今晚為何要阻止我刺殺大胤皇帝呢?”
蘇玉雲上下打量著儺歌,微微一笑,道:“玉雲可以回答這個問題。但前提是,儺歌將軍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條件?”儺歌一怔,旋即搖頭道:“那就算了!我儺歌不是好奇的人。更何況,蘇閣主的條件,恐怕不是那麼好達成的。”
蘇玉雲失笑道:“想不到,名震匈奴的儺歌將軍,竟是這麼一個淡漠的人。”
儺歌朝天翻了翻白眼,恍若未聞。
蘇玉雲緩緩斂起了笑容,他鄭重的從懷中拿出那枝箭,持在二人中間。儺歌不知蘇玉雲所謂何意,微微皺眉。
“儺歌將軍,”蘇玉雲沉聲道:“這枝箭,應該是可以找出凶手的唯一證據了吧。”
儺歌點頭道:“蘇閣主若是想將他交給官府,儺歌絕無怨言。”
蘇玉雲微微一笑,手中發力,內力催進,隻聽得幾聲清脆的聲響,蘇玉雲手中的箭枝已經斷成了十餘節。
“這?”儺歌十分詫異,他不明白蘇玉雲幫他毀去證物是何緣故。
“將軍不必擔心,”蘇玉雲笑道:“玉雲隻是想和將軍做一筆生意。這枝箭,不過是表一表玉雲的決心罷了。”
“生意?”儺歌眉毛一挑。
蘇玉雲微微頷首,隨即便向著儺歌走進兩步,低聲談論著什麼。
月華從樹葉的縫隙間散落,在地麵上勾織著點點的斑駁。二人在黑暗中交易的內容,隻有他們自己才清楚。
皇上遇刺的這件事在京中盛傳著,鬧得人心惶惶。禁軍統領柯揚負責審查此案,一個月來,他用盡了所有的招數,刑部也奉命幫著審查,卻終究沒有查出個所以然來。
再怎麼大的事情,擺在時間麵前,不過如同微塵一般。既然皇上並沒有受傷,凶手又始終找不出,這件案子便成了無頭公案。慢慢的,被人們沉澱在了記憶力。
京城取消了全城戒嚴,百姓又重新開始平常的生活,官員們也重新開始審理政務。龍四公子也該離開京師,奉皇命去邊關了。蘇玉雲一行人跟著,郭淮、劉川幾人卻被龍四公子打發回了宣城,讓他們回去把持政務去了。梅子炎本想將梅盼兮送回淮西,卻終究被大家以“世道維堅,她一個女孩子家自己上路不方便”為由,擱下了。無奈之下,梅子炎隻好修書一封,讓他的徒弟眀山青前來會合。其中為梅盼兮和眀山青二人牽線搭橋的目的,不言自明。
與他們同行的,還有一行人,便是柯揚和他的幾個護衛。柯揚之所以有時間,是因為他因為辦案不利,被降成了一個閑職。既然在京中無事,倒不如陪著龍四公子一同去邊關,順便看看那些許久不見的血薇們。
“之前的案子,不得已,讓柯大人多有犧牲了。”蘇玉雲在柯揚身旁坐下,有些懶散的倚著身後的樹。他們離開京城已經三天了,現在正是正午,龍四公子一行人下馬歇歇腳。
其實當初,皇上是要撥給龍四公子三百近侍的,但卻未說明這三百近侍從何處抽調。結果龍四公子在京中東奔西走了半個月,卻一個侍衛的影字都沒看到。最終,龍四公子也想明白了,既然沒有說明從何處調撥,那幹脆就等到了邊關後,抽調邊軍好了。因而,龍四公子未帶一兵一卒,一行人便直奔邊關而去。
柯揚享受著秋日裏好不容易才有的暖暖的陽光,懶洋洋的笑道:“不當禁軍統領,未必不是好事。”他的眼中閃過一陣犀利的光,嘴角上揚,“其實禁軍中,早已都被我安插進近了心腹,就算我不當統領,這些禁軍還是可以聽我們的話。更何況,”柯揚看向蘇玉雲。“我就不相信,咱們的蘇閣主,沒有控製宮中侍衛的眼線?”
蘇玉雲微微一笑,其中意義不言自明。
不遠處,梅子炎將梅盼兮拽在身邊,不讓龍四公子有一絲可乘之機。龍四公子眼巴巴的看著梅盼兮,卻連上前說一句話都不敢,隻有時不時的遠遠望著,盼著梅盼兮可以回過頭來看看他,向他微微一笑。
“休息的差不多了,我們走吧!天黑之前,要趕到下一個驛站!”柯揚站起身來,利落的上馬。
眾人哄然應下,絕塵而去。
打馬西去戰狂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