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站在一道土坎的後麵往前看,侖朱的狼群已經在河灘上列開了一個箭頭形的陣勢,箭頭指向北方峽穀的方向,最強壯的狼都在最前頭,侖朱就站在箭頭的尖端。
“怎麼回事?看樣子它們要打仗啊!”大塊頭用望遠鏡望著:“它們的敵人在哪裏?”
話音未落,就見從北邊的灌木從中象流水一樣躥出一群狼來,也有一百多隻,順著河邊快速奔跑過來,跑在最前麵的,竟然是阿普紮西!他手腳並用在地上飛奔,速度極快,一頭亂發在腦後飛舞,狼群緊緊地跟在他身後。
“我的天啊!是狼人阿普紮西的狼群!”蘭蕊低聲驚呼。
“它們在遷徙,要到南部的喜馬拉雅山的山穀去,”羊頭強巴說:“他要經過侖朱的地盤,但侖朱是不會讓別的狼群隨便進入自己的領地的。”
“有眼福了,要看到一場百狼大會戰了。”大塊頭興奮起來。
阿普紮西跑到離侖朱的狼群不到二十米遠的地方停住了,他的狼群也列開了一個半月牙形的陣勢。
“嗚嗚、嘔——嘔——!”阿普紮西先附在地上伸長了脖子嚎叫起來。
“嗚嘔、嗚嗚嗚、嘔——!”白狼侖朱也嚎叫起來。
耗子問:“怎麼不打?”
“它們在談判,”卓佾說:“阿普紮西請求侖朱讓他的狼群通過,侖朱不同意,讓它們繞道走……”
“那非打起來不可。阿普紮西的狼比侖朱的狼數量多,占優勢。”
果然,侖朱和阿普紮西開始慢慢接近,繞著圈子,互相發出了威脅的吼聲,看來兩個王者要進行巔峰對決。
“不行,侖朱和阿普紮西都是我的親戚,不能讓它們自相殘殺!你們在這裏不要動,捂住耳朵。”卓佾站起來,把背包、武器都放下,又解散了頭發,她攥緊拳頭,低頭深吸了一口氣,猛地一挺胸脯,仰頭伸長脖子,發出一聲刺耳的長嚎:“嗚嗚——嘔——!”
我的耳鼓又刺痛起來,急忙運氣咬緊牙關頂住,其他人都雙手捂住了耳朵,表情痛苦。
正在對峙兩支狼群就象聽到了一聲號令,一齊伸長了脖子:“嗚嗚——嘔——!”頓時整個山穀裏都是狼嚎聲回蕩,此起彼伏。
卓佾一附身躥了出去,她的速度很快,象風一樣已經躥到了阿普紮西和侖朱中間,她停住腳步,象阿普紮西一樣手腳落地趴在地上,一會兒頭向侖朱,一會兒頭向阿普紮西,象狼一樣在二者之間跳來跳去,非常靈活,好像在當調停人,因為離得比較遠,根本聽不清什麼,隻聽見偶爾三方狺狺的吼叫聲。侖朱和阿普紮西各自在自己的狼群前徘徊著走來走去,它們都沒攻擊卓佾,似乎白狼侖朱也把她當成了同類,這可真是奇怪得很。
“老大,看來卓姐真是侖朱和阿普紮西的親戚,狼不攻擊她。”耗子說。
“是啊,她說了,她和阿普紮西都是吉格族人,而吉格族人又是以白狼為祖先,當然是親戚。”
過了一陣,三方都停住不動了,侖朱蹲踞在狼群前低著頭,象是在思考什麼。大概過了五六分鍾,侖朱站起來轉過身,對著狼群發出了“吭哧吭哧”的聲音,狼群的陣勢頓時改變,由箭頭變成了方陣,向一邊靠,閃出了河邊方向的路。
阿普紮西嘴裏發出一聲長嚎,接著帶頭向閃出的路跑去,他的狼群跟著,狼蹄隆隆,很快跑過去,一直向南躥入樹林中去了。
侖朱的狼群卻沒走,侖朱仍然看著麵前的卓佾,在那裏走來走去地徘徊,偶爾還向卓佾發出一聲吼叫,看樣子它還沒弄明白眼前這個女人到底是狼還是人,在那裏盤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