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把東西抬回招待所放好,就趕緊奔後勤處倉庫,那裏停著警車,還有救護車,圍了一大堆人,拉著警戒線,一些警察在那裏勘察現場,高校長和一些學校領導也在,正在接受警察的詢問。
不大一會兒,從倉庫裏抬出四個人來,前麵的一個用白布整個蒙著,肯定死了。快到救護車門口了,我一步搶上前,伸手掀開那死者的布一看,死者是一名穿著保安製服的保安人員,神色平靜,脖子上一道深深的刀痕,再沒有其他傷口了。
另外三個都被打傷,現在清醒了,有一個好像傷得還不輕。他們被一起抬上了救護車,呼嘯而去。
我看到警察詢問完了高校長,就湊過去問:“高校長,怎麼回事?”
“唉,別提了,”高校長一臉的沮喪:“那批夜郎文物,運到這裏,我讓保管在這個倉庫裏。這個倉庫儲藏的都是學校裏的重要物品,平時都由一名保安值班,這次為了保險,每天晚上派四名保安值班。本來今天上午省博物館要來把那批文物運走的,車來了,我們來一看,四名保安一死三傷,文物被盜……”
“都被盜了?”
“沒,隻被盜走了銅鼓和那塊經版。”
“哦……”
“據保安說是八個蒙臉的人,出手又快又狠,他們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唉……”
“那可太遺憾了。”我搖搖頭,接著說:“高校長,會議結束了,我們想告辭,去辦點私事,給您說一聲。”
“哦,不要啊,今天學校還要辦個宴會招待專家教授們,還安排了三日遊……”
“我們就不參加了,我得去把那封信送達。”
“你們親自去啊?”高校長看來也沒心情挽留:“那不好意思,請便吧。你也看到這裏發生的事,唉……”
我們向高校長道別,回到招待所,把郵包拆開,裏麵各種物品都齊全,包括那支七連發獵槍、三支五四式手槍和我的短劍。我們把東西分三個旅行背包裝好,收拾齊了,就給芮成棟打電話,不到半小時,芮成棟和懷恒沙開著一輛七成新的北京吉普來了。
我們退了房,上了北京吉普,懷恒沙開車,出了貴陽,沿著公路南行去羅甸,再由羅甸西行,跨過北盤江去冊亨,路途遙遠。
雲貴高原到處都是崇山峻嶺、河流峽穀,素有“八山一水一分田”之說,層巒疊峰,綿延縱橫,山高穀深,林木茂密,雲騰霧繞。公路就在這些山穀間蟠曲縈繞地穿行,往往一邊是不見頂的陡壁,另一邊是不見底的深穀,坐在車裏跑著都心驚膽顫的。沿途也會看到一些村寨陰翳在山川間,一些少數民族群眾牽著牛扛著農具在路邊安然行走,好多山坡上都是層層的水田和茶園。
一路上芮成棟不停地給我們介紹當地少數民族的風情、習俗、文化,看來他對這裏非常了解。
後來一問,原來他是彝族人,懷恒沙是苗族人,他們的名字都是漢姓。同時我知道這個芮成棟不簡單,他本來是中學的地理教師,對雲貴地區的地理比較熟悉,曾經參加過多次省市組織的地理考察活動,同時也特別喜歡收集研究貴州地區的民族文化,還精通漢、苗、彝、布依等少數民族的語言,特別是他能讀懂古彝文。
這真讓我吃驚,他可算是當地民族文化的專家了,所以在唐蘇的力主之下,把他從中學裏調到宗教文化局去專門從事民族宗教文化研究工作。
快到冊亨了,我們都很累,特別是懷恒沙,一邊開車一邊不停地用拳頭捶腰。
我問:“懷老弟累了是不是?這樣吧,讓我的朋友替你開一段。”
“哎,沒事沒事,”懷恒沙說:“我是在部隊訓練的時候腰受了傷,很重,後來治好了,可落下個後遺症,每當要下雨了就腰疼,比天氣預報還準。這裏好久不下雨了,今天腰疼,可能明後天要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