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航班上的搏鬥(1)(1 / 2)

航班準時從新加坡樟宜國際機場起飛,飛往南非的約翰內斯堡。整個下午,飛機都在高空薄霧中飛行。透過小舷窗往下看去,幔紗般的薄霧消散開去,下麵始終是湖藍色的大海,這樣的畫麵有種在太空上俯瞰地球的感覺。但對於桑飛,一個資深的中國飛行教員,卻在下意識地依據飛機與太陽的相對位置,不停判斷著飛機的航向。飛機,是一直在向西南方向飛行。

客艙內過道上,新加坡航空公司的空姐正推著服務餐車給乘客們送飲料,那極具濃厚民族特色的藍綠底兒小碎花衣裙將她們婀娜的身姿包裹得緊緊的,每挪動一步都顯得那麼有韻味兒,既甜美可愛又性感迷人。

中國外貿飛行服務公司的飛行教員桑飛為一種全新的體驗即將來臨而沉浸在微微的興奮中。這是他第一次單獨出國,從北京乘新航國際航班經過六個小時的飛行到達新加坡樟宜國際機場,然後轉機飛往南非的約翰內斯堡,據說還要飛十個半小時,到達南非後,還要倒一次航班才能到達目的地,遠在非洲西南部的納米比亞。等拿到機票,知道自己是一個人上路時,他開始有一絲擔心,擔心靠自己那一點英語水平無法解決在途中遇到的麻煩。沒想到,十幾年前為了追女朋友所學的一點英語,現在還真要派上用場了。讓桑飛後悔的是,當時與她結婚後,不該功利思想太重,媳婦追到手,英語一邊丟。現在真要用了,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幾個單詞和短語了。也怪中國外語的教學方式不正確,整個兒違背語言學習規律,不是從基本的聽和說學起,上來就背單詞、學語法,結果學了一年英語,還是個啞巴英語,即聽不懂,又不會說。不過,他覺得自己總比一點英語不會的人要好一些。不至於像某個飛行員,在執行援外任務結束後,單獨回國時幹脆在脖子上掛個牌子,上麵用英文寫著“我是中國人!去北京!”

過道左前側有一位三十多歲的混血男子引起了桑飛的注意,空姐推著服務餐車過來給大家倒葡萄酒時,一般旅客都示意半杯就好,唯獨他不一樣,非要空姐給他加滿。桑飛揣度著,估計是個酒鬼。果不其然,待空姐返回時,他又舉著杯子攔住了空姐的推車,嚷嚷著要酒喝。像是要考驗空姐的耐性,他不停地喝光一杯一杯的酒,又不停地要酒。桑飛不得不佩服那位空姐的職業素養,無論是那個酒鬼怎樣無理取鬧,她始終都微笑著應和。到後來,無論那人如何鬧著要酒,空姐隻是搖頭拒絕。

一個小時後,那個酒鬼不知從什麼地方弄到了一瓶威士忌,左手拿著半空的威士忌酒瓶,搖搖晃晃,已經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他從自己的座位起身,麵帶僵硬的微笑,開始拿著酒瓶挨個兒座位邀請別人陪他喝酒。桑飛打量了一下那人,身高與自己相仿,約一米七五的個頭兒,深棕色皮膚,筆挺的西裝已被他揪扯的皺皺巴巴,領帶扣鬆著,從外觀上看不出是哪州哪國的,看神態像個商人。他踉蹌著走到每位男士身旁,嘴裏不停叨叨著什麼,像是在數和他喝過酒男人的數量。一旦有人與他搭上幾句話,他會像是遇到一位知音一樣,將內心壓抑許久的心事滔滔不絕地傾訴給對方。漸漸地,酒鬼的眼神變得越來越迷離、呆滯,舌頭越來越大,語言越來越含糊、語無倫次,步履也越來越蹣跚。

客艙內彌漫著忐忑不安的氣氛,旅客對將要麵臨的麻煩感到極端的厭惡和煩躁,卻又無可奈何,希望機組能盡早結束這種狀況。桑飛知道,乘務員偶爾會遇到這種情況,處置起來也麵臨著難處:對酒鬼,好言相勸一般不起什麼作用,而采取強硬措施又影響太大,所以一般都會采取加強監控、適時采取措施的措施。

過道左側座位上,並排坐在一起的兩位姑娘非常標致,看上去都是二十歲出頭,體型勻稱,皮膚光滑細膩。那位穿著黑色緊身褲和淡粉色露臍短衣棕色皮膚的姑娘,棕發高高地盤起,一雙大眼流露出快樂和調皮,一看就是個風流靈巧具有個性棱角的姑娘。另一位是個黑人姑娘,身穿深藍色牛仔褲,白色的露臍短衣,一頭卷發紮成了幾十根小辮垂在圓臉上。兩位姑娘覺察到了桑飛在觀察她們,幾乎是同時轉過臉來,微笑著向他點點頭。他從她們短暫停留在他身上的眼神中,知道姑娘們對他的印象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