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裏,冷雨的身影也消失了。
柳正則盯著門口的方向,過了好一會兒,他又把目光重新集中到了手中的酒杯上。
那當然是楚寒。
楚寒和武元慶,這兩個人怎麼會聯手呢?他們連聯手的理由都沒有,柳正則之所以這麼說,隻是覺得冷雨這個人很有意思。
而且他知道,無論自己說什麼,冷雨都會出手的,無論是宗門的任務,還是那一顆要與哥哥冷岩一爭勝負的心,都在不斷的推動著他這麼做。
他的心裏有一根鞭子,很多人的心裏都有一根鞭子,承受住了,自然萬事大吉,承受不住,那麼就要崩潰。
真是個可憐的人啊。
柳正則歎息一聲,繼續喝酒,他一點兒也不無聊,隻是有些期待,因為冷雨的性格或許偏激,但是他絕對不蠢。
他拳頭中所承載的九華神功,傳說在齊天宗更是真正排在頂峰的內功心法,即便是天柱峰的離火一線天也不能與之相提並論,隻是鮮有人能夠練成罷了。
能夠活著回來的是誰呢?
一想到這裏,柳正則就覺得心裏癢癢的,理智告訴他是冷雨,可是他的心裏偏偏又總覺得,那個半年前還不堪一擊的楚寒會獲勝。
這究竟是為什麼?
夜。
伸手不見五指的夜。
閃電。
大風暴已脫了韁,正在以雷霆萬鈞之勢奔馳,閃電一次接著一次,象一條渾身帶火的赤鏈蛇,飛過天空,照亮了那渾沌洶湧的浪潮卷滾著的雲層。
已經到了晚上,無論是冷雨,還是那個披著黑袍的人,二者誰都沒有回來。
他們已經出去找過一次,沒有線索。
柳正則的臉色更是蒼白,冷汗一滴一滴的從頭頂流下,不是因為擔心和後悔,隻是因為,冷岩正站在他的麵前,用冷漠至極的眼神盯著他。
沉重的壓力迫著他的雙肩,需要他拚盡全力才能抵抗,胸口更是仿佛壓了一塊兒大石頭,悶得根本喘不過氣來,他下意識的想要拔劍,卻又被他自己的意誌製止了。
過了好半天,這股壓力忽然消失,柳正則也長出了一口氣。
冷岩說道:“冷雨是我的弟弟。”
柳正則道:“是他自己出去的。”
冷岩說道:“嗯,他太急躁了。”
一旁的離別鉤宋立說道:“冷雨已經到了洗髓巔峰,九華神功也練到了第三層,未必真的會出事。”
聶雲說道:“如果沒出事,他早該已經回來了。”
聽了這話,冷岩心裏一陣絞痛,他的臉色有些發白,驕傲的腦袋低了下去,沉聲說道:“那就當他已經死了,這樣的錯誤,可以犯一次,絕不可以犯第二次!”
柳正則心裏鄙夷冷笑,連帶著語氣都帶著幾分嘲諷,他說道:“冷雨的事怎麼辦?”
“交給我。”冷岩手撫劍柄,咬牙說道。
冷雨是他的弟弟。
唯一的弟弟。
如果他真的出事,那麼無論誰是凶手,都要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