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安然在短暫的震懾之後,也隻是一如既往淡然的笑笑,對她說,“明月,如果讓我痛苦你能過得好一點,你大可以這麼做。”
?“陶安然!”
明月一下站起來,隨手掀倒桌上那一杯濃稠的紫菜湯,湯汁濺了陶安然一身。
陶安然身上名貴的西裝,手表,以及褲子,鞋子,一片狼藉。
甚至他的臉上也濺了湯,但他坐在那裏紋絲不動,也沒有生明月的氣。
他越是淡定,明月越是激動和不甘。
他怎麼能這樣,明明他會因為這件事而在她麵前露出一副可憐樣,可他沒有,可他還是這麼坐在原位君然不動。
明月顫著唇指著他,“陶、陶安然我跟你說,你這種垃圾,就該被那些老女人睡,睡個一千次一萬次都不夠!”
他依舊在笑,眼睛裏的目光,比任何時候都還要平靜。
明月扶著額頭,嘴裏還在念念有詞,“不要以為你對我仁慈我就會原諒你,我告訴你,你們害死我媽媽,你們全都罪有應得!陶淑媛瘋了,曹誌洲天天被高利貸追債,你也離死不遠了!”
“好。”
“我恨你!”?
“好。”?
明月激動的情緒和他行程鮮明對比,便利店裏的顧客和店員都不約而同把目光轉到這邊,主要是明月吼起來聲音也不小了。
明月吼完就走,陶安然十指緊扣放在桌麵上,蹙著唇,眼睛看著前方不知道那個地方,一動不動。
身上散發著紫菜湯涼了之後的腥味,難聞至極,他還是一動不動。
直到外麵那輛車開走,又過了幾分鍾,他才起身離開。
坐在自己的車上,好長一段時間也不知道該去哪裏。
剛剛明月說的那些話似乎都還停留在耳邊。
是啊,他就是那麼的肮髒,他就是該被那些老女人睡一千次一萬次。他就是,配不上她。
*****
回家的路上,明月心裏頭一直不能平靜。
段嘉蓉剛剛看她在便利店情緒激動和那男人吵起來了,直到她上車,都沒問她是怎麼回事。
等到明月情緒稍稍緩和一些,段嘉蓉這才試探性的問,“那個,小七啊,剛剛那男的你好像很討厭他的樣子。”
一看就有不尋常的關係。
明月低著頭想事情,沒回答她。
段嘉蓉又問,“怎麼了,你不開心麼?”
“也沒有不開心,就是每次看見這個人,就覺得心裏特別堵。”
?明月拿段嘉蓉當小姐妹,跟她交心,什麼都告訴她,“以前他是我大學老師,我們倆談過一陣子,後來拜拜了。後來我才發現他跟我媽的死有關,現在我挺恨他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又不是那麼恨他了。”?
“你就是善良嘛。”白蓮花,聖/母/婊。
頓了一下,段嘉蓉開玩笑,“小七,你可以偷偷跟我說哦,你是不是還對他餘情未了?”
“你可別瞎說,我才沒有。”
“哦,我隨便說說而已嘛,開玩笑啦,你別放心上。”?
“算了,今天就當沒見過他。回去你別跟阿敘說,我怕他多想。”
?“放心吧,我不會說的。”?
車子開到菜市場,段嘉蓉去買菜,明月在車裏坐著發呆。
一想到陶安然那不管在什麼情況下都是一張淡漠冷靜的臉,明月就恨得要死。
可她心裏又明白,她能懂什麼是恨麼?她沒有那麼惡毒,她也不懂恨一個人到底是什麼樣子。
段嘉蓉在魚販那裏買魚,她問老板,“有死掉的鯽魚麼?”?
老板很驚訝,“你這小姑娘你也是奇怪,哪能專賣死魚啊?”?
段嘉蓉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我家裏窮嘛,反正魚也是今天才死的,有什麼關係。”?
“那行,你等一會兒,那兒還真有兩條死掉的,我打算一會兒晚上給燒烤攤送去。”?
段嘉蓉買了死鯽魚拿回去給明月熬湯喝,她幾乎每天都這樣,心腸之惡毒,她來了之後明月幾乎就沒吃過正常的飯菜。
燕窩裏吐口水這種已經是輕巧的了。
她現在想通了,她也不要明月流/產還是怎麼的,孩子沒了黎大哥可是要傷心的。
段嘉蓉就想惡心惡心明月。
傻傻的明月什麼都不知道,除了偶爾能吃出菜的味道有些奇怪之外,別的什麼都沒發現,毫無察覺。
段嘉蓉演技也實在是好,平時對明月那麼好,隨傳隨到,貼心周到,誰會想到她會是那麼一個心腸歹毒的人??
到家後,明月上樓歇著,段嘉蓉在廚房做菜。
段嘉蓉最近特別愛做韭菜,因為韭菜男人吃了很好,壯陽的。
黎大哥身體那麼好,明月現在懷孕了,一定很難滿足他……
段嘉蓉的如意算盤打得特別響。
就算不能成為他名正言順的女人,給他當背後的女人總可以吧。
段嘉蓉想起便利店那個男人。
明月對陶安然的感情摻雜了太多東西,但是與愛情無關,可段嘉蓉這人戲多,發散思維就覺得明月對他舊情未了。
明天早上等著報紙出來,明月一準兒完蛋。
段嘉蓉心情特別好,在廚房裏忙著還唱歌。
那條死掉的鯽魚,她給明月燉了湯,死魚比活魚現場殺的更腥,她每次給明月買了回來明月不愛吃,就會被黎敘瞪著。
黎敘一瞪,明月就乖乖吃了。
所以段嘉蓉經常都給明月買死魚,吃不死人,但能惡心人。
*****
黎敘今晚有應酬,明月和段嘉蓉一起吃飯。
吃飯的時候明月又不想喝那碗魚湯,段嘉蓉立馬打電話給黎敘。
大總裁叫明月接電話,大總裁在電話裏說明月要不喝魚湯今晚就弄她,明月瞪著段嘉蓉:“我恨你。”
段嘉蓉挑著眉梢,得意極了。
結果,趁著段嘉蓉去廚房,明月拔腿就跑,跑到樓上臥室把門鎖好了,段嘉蓉進不去。
明月最近一直覺得魚湯很難喝,也包括很多菜,不知道是自己味覺出現了問題還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