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秀婷臉色蒼白,欲言又止,最終還是說了一句,“是你的孩子啊。”
一個多月前跟他有過一次關係,也就那麼巧,後來就懷孕了,穆秀婷想過他聽說她有了他的孩子之後的反應,他那麼冷漠,那麼殘忍,怎麼可能會想要她的孩子。
但到了今天和他麵對麵,她才發現,即使知道他就是那麼個沒有心的男人,她到底還是不想聽他冷冰冰的說那一句,把他打掉。
眼前煙霧彌漫,穆秀婷都不記得,他這是抽的第幾根了。
陶安然最近很忙,一直在忙著籌備新公司的事情。
在離開明氏之前他就未雨綢繆,有明征和黎敘在,自己遲早離開明氏。
隻是沒想到,一切來得那麼快。
這幾年他賺了不少錢,他承認,如果滅有明氏做靠山,他陶安然估計還真的什麼都不是。
但那又如何呢,他要是自身沒點本事,也不可能混到今時今日這模樣。
他沒想過結婚,至少在明月之後,再沒有女人能入他的眼。
穆秀婷於他而言,也不過是個發/泄/欲/望的工具罷了。
煙灰缸裏,煙頭已經堆滿了,陶安然在抽完最後一口煙之後把煙頭摁進去,繼而抬頭看麵前這女人。
長得真他媽醜!
任何男人都喜歡漂亮女人,陶安然也不例外。
其實穆秀婷算得上漂亮了,五官清秀,嬌小可人,可在他眼中,這樣兒的,哪兒能跟明月比!
“安然……”
穆秀婷抱著一絲希望,一雙眼睛望著他,類似於哀求,如果給他跪下他能答應生下孩子,她是可以下跪的。
陶安然麵色冷清的站起來,雙手淡淡插在筆直的西褲口袋裏,一雙淩厲的眼睛打量著她,居高臨下的注視著他。
“你當自己什麼東西?”
他輕笑一聲,搖了搖頭,然後緩緩蹲下來,麵對麵的和她直視,“穆秀婷,你該不會以為就跟我上過一次床,我就把你當我的女人了?”
穆秀婷眼睛一眨,淚從眼角流出來。
而陶安然絲毫沒有憐惜的,雙手緊緊捧住她那張臉,下一秒近乎震怒的咬牙切齒告訴她,“你要是有點兒自知,立馬去醫院把那東西做掉,我還能同情一下兒你,給個百八十萬讓你好好過完後半輩子——你要是執迷不悟,就別怪我無情。”
在這一刻,她是絕望的。
從來沒有過的絕望。
當初他讓她嫁給吳岩,她沒有絕望過;他有了喜歡的女人和她恩愛甜蜜,她沒有絕望過,最讓她覺悟的,是他那句“立馬去醫院把那東西做掉”!
那東西……那東西……
穆秀婷再一次眨眼,眼淚再一次滾落下來。
她啞著嗓子,最後說了一遍,“安然,那是你的孩子啊。”
陶安然盯著她許久,跟著就肆意笑開了。
“別他媽犯傻,我會允許你給我生孩子?”
陶安然站起身,還是那副矜貴冷豔的樣子,儀表堂堂,英俊非凡,怎麼就,那麼殘忍?
穆秀婷看見他極緩慢的眨了下眼睛,然後低頭看手表,最後他把手揣回了他的西褲口袋,不留一絲情麵的告訴她,“我最後說一次,明天去醫院把手術做了,然後拿著我給你的錢,滾。”
陶安然說完轉身就走,沒有絲毫猶豫。
他是那麼的了解穆秀婷,她不會出賣他,她不會因為他這番無情就去警局揭他的底。她沒那麼蠢,她不可能會想在監獄裏度過餘生。
畢竟,她也是所有事情的參與者。
陶安然也不是真的那麼殘酷,但那孩子不能生下來是真。
倘若那孩子來到這世界上,不被父母疼愛,那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跟他一樣?被送進孤兒院?被人領養?
然後就會遇到一個像陶淑媛那樣的人,為了自己的利益,毀了他一生。
陶安然對穆秀婷絲毫沒有感情,那一晚隻是純粹借用她的肉體安撫自己千瘡百孔的心,他怎麼可能讓她生下他的小孩。
他不是沒想過為人父親的,但那是一年前,那個時候,他和明月如膠似漆……
陶安然站在公寓的露台上,這一站就有點久了。
等他返身進屋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五點,天邊已經漸漸蔓延出了金黃色的光暈。
太陽照常升起,可他,永遠都是站在陰暗麵的那個人。
*****
次日清晨,明月鬆黎敘到門口。
明月站在門檻裏麵,給黎敘理了理領帶,然後笑著對他說,“去吧,路上小心。”
黎敘拉著明月的手親了一下,小聲問道,“真不需要我?”
明月搖搖頭。
明月說,“大總裁要賺錢養家,要養我,要養小寶,不要把時間浪費在這些小事情上。”
黎敘大手扣了扣她的後腦勺,笑著轉身走了。
屋裏麵,燕子和馮姨早就受不了了,覺得大總裁好肉麻啊,一大早的就用那麼膩歪的眼神看明月,還旁若無人的拉明月小手親親。
九點鍾,燕子開車,陪明月去醫院產檢。
一路上,燕子在和明月討論孩子起什麼名字。
明月還真沒想過這個,但覺得起名字也不是什麼難事,隨便翻個字典,覺得好聽就定下來了。
但燕子說,“起名字大有學問啦,搞不好你公公婆婆還要去算八字什麼的,看看小寶五行缺什麼不啦。”
“……”
老年人就是迷信。
到了醫院,燕子把車停在了停車場,然後漢子一般摟著明月,帶明月去掛號。
早上大總裁給她發了兩千塊錢,讓她在明月產檢完了之後帶明月出去玩。
大總裁經常都給燕子發零花錢,讓燕子怪不好意思的,但每次大總裁遞過來,她要是不接,大總裁就會皺眉瞪著她……
“給你錢就花唄,不要白不要。”明月說她。
“是你老公,又不是我老公。”
燕子和明月排隊,踮腳往前麵打望,哎,來晚了點,掛號的人好多哦。
半個小時後,終於掛完號了,燕子摟著明月乘電梯去五樓。
人很多,進電梯很擠,怕明月被擠到,燕子一直都擋在她前麵。
“小心一點。”燕子總在耳邊叮囑。
從電梯出來,前麵不遠就是那醫師辦公室了,等在外麵長椅上的人也挺多的,看樣子,又得等好一陣了。
燕子和明月站在外麵,說說笑笑,時間倒也過得快。
眼看著就要念到明月的號了,身後突然有一道女聲在喊,“明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