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肚不安地在屋裏轉著,她決心不當任人宰割的羔羊。傳來開鎖聲,牛肚驚慌地看著門拉手。門拉手在旋轉著,門開了。胖豬色迷迷地走進來,貪婪的目光看著牛肚。牛肚躲閃著胖豬的目光。胖豬坐在牛肚身邊去摟她,牛肚推開他的手站起身來躲開。
胖豬上前將牛肚拉住說:“我就喜歡你這樣的,那些打電話自動送上門來的玩夠啦!”他上前拉住牛肚緊緊地抱住壓在床上,胖豬的肚子頂得牛肚喘不過氣來,他的臭嘴夠著牛肚的臉去親。牛肚在胖豬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胖豬大叫一聲滾下來。牛肚抽身起來拉開門跑出去。
前廳,老板娘在搓麻將,桌前四個人玩得興趣正濃,煙霧繚繞。牛肚跑出來拉開房門衝出去。
胖豬從裏間跑出來嚷道:“她咬我!這個婊子!”
四個打麻將的人同時轉過身來,他們的目光又順著胖豬的手指轉向房門,見牛肚已經跑出去了。
老板娘大喊:“她跑了,快去追呀!”
黑暗的街道上空無一人,牛肚拚命地奔跑著。路上偶有一兩輛汽車、摩托車駛過。老板娘和兩個大漢追出門,左右看看,立刻朝牛肚跑的方向追去。牛肚回頭見兩個大漢追來,焦急地四下望著,忙拐進一個小胡同,蹲在一個大垃圾箱後邊。兩個大漢從胡同口跑過去。牛肚躲在兩個垃圾箱中間,她身上隻穿著毛衣,在寒夜中凍得瑟瑟發抖。
馬趴蛋坐在炕上抽悶煙,馬大坐在炕沿上。這爺倆各自懷著不同的心情聽著楊葉青說話。
楊葉青坐在八仙桌旁說:“馬大賭氣把牛肝往回送,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大哥把她拉回來做得很對。”她轉向馬大,“隻是你和牛肝不能做夫妻,這種違背科學的婚姻不會有好結果的,也違反婚姻法。”
馬趴蛋抬起頭,抹了把布滿眼眵的眼睛說:“他姑,你說那可咋整呢?”
楊葉青說:“馬大,你是咋想的呢?”
馬大看了一眼馬趴蛋說:“問我爹吧。”
馬趴蛋說:“馬大起根就不樂意,還不是我嘛,硬掐脖做的主。”
楊葉青說:“那就實說吧,我跟牛得水說好了,你們今天就把牛肝送回去,過兩天我去鄉福利院商量一下,把牛肝先送那裏去,等牛家有人手時,他們願意接就再接回來。”
馬趴蛋說:“那敢情好。”
馬百萬和牛得水在村路上並肩走著。這兩個人說的也是牛肝的事,不過牛得水總是在楊葉青身上繞圈子。
牛得水說:“你說這楊葉青管得也太寬了,非要把牛肝送回來不可,我說當初是你做的主讓牛肝嫁過去,她說誰做主也不能違犯婚姻法。”馬百萬氣呼呼地加快腳步,牛得水緊趕幾步說:“我能整天在家看著她嗎?這個副村長的差事,你就別讓我幹啦!”
說話間兩個人就走到奚粉蓮家口,奚粉蓮看見他們走過來就攏攏頭發走出大門口,迎著他們說:“馬村長,啥時候去鄉裏呀?”
馬百萬心裏正煩,就瞪著眼睛說:“我沒事去鄉裏幹啥?”
奚粉蓮愣在原地,盯盯地看著馬百萬,這個男人嗆白她的話好噎人,當著牛得水的麵,著實讓她有點下不來台。奚粉蓮兩眼含著淚水轉身朝院中走去。
這種場合倒是把牛得水難住了,叫住奚粉蓮不是不叫也不是。叫住了說什麼?馬百萬那個倔脾氣,再說點不中聽的傷人話,豈不是畫虎不成反類犬了?不叫住吧,看奚粉蓮那傷心的樣子,要是賭氣斷了嫁給馬百萬的念想,那就打亂了他的謀劃了。
快嘴喜鵲在院裏喂貂呢,這些情景她都看到眼前,撇撇嘴。
事也湊巧,偏偏此時馬大趕著爬犁走過來,爬犁上坐著牛肝,馬趴蛋跟在後邊。牛得水看見他們過來轉身朝回走去,馬百萬氣呼呼地站在路中間。
馬趴蛋走過來說:“百萬哪,她青姑姑讓把牛肝給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