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醜也寫了自己的名字,郝媸兒。
我一笑,眼前女人和她的名字很契合。
郝有誌在我腦海裏灌注了很多中醫理論,我拿出了一些銀針刺在自己身上,一陣打擺子似得抽搐,吐了很多血,黑色的血塊嚇得阿醜大呼小叫。
我又昏了過去。
接下裏的幾天時間裏阿醜忙東忙西的照顧我,甚至還對我說一些話,至於說了什麼我也沒聽清,反正哼哼唧唧像蚊子放屁。
好在我還活著,醒來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詢問阿醜,有沒有見過一個叫美麗的女人。
阿醜搖頭,要出門買菜。
我一甩頭發發顛顛的跟上,宛如狗腿子。
一身白衣飄飄騷氣爆棚。
和阿醜走在一起未免奪人眼球,美如冠玉和醜惡如鬼的組合引來村裏人側目,自詡年輕貌美的女孩嫉妒的要死,有臉皮厚點的一改常態主動跟阿醜打招呼說一起去菜市場。
阿醜沒吭氣。
她們嘰嘰喳喳圍著我問東問西沒有一個人理睬阿醜,就像是沒完沒了的蚊子,吸人血也想找細皮嫩·肉的。
我根本不回答她們的問題,反問她們見沒見過一個叫美麗的女孩。
她們搖頭後我便對她們沒了興趣,注意力都在阿醜身上,走到阿醜身邊輕輕撞了她一下,“你怎麼可以醜得這麼出類拔萃?”
“你隨便嘲諷,我習慣了。”阿醜看起來一點也不生氣,隻是步伐快了許多。
我忙吭哧吭哧的跟上,身體還沒好,有氣無力的,走到最後幹脆不要臉的勾著阿醜的肩膀身體重量都壓上了。
阿醜推不開就隨我了,隻是那後麵幾個同村女孩很是惱火,暗罵我是瞎了眼還是怎麼,對一個醜女這麼親近。
討了個沒趣之後她們才離遠了些。
我跟著阿醜在菜市場晃悠,等買好菜打算回去,不料一個中年婦女噗通一聲跪倒在了阿醜腳下,抱著她的腿大哭不止。
突如其來的變故引來菜市場騷亂,好多人都在圍觀指指點點。
阿醜連忙要把婦女扶起來有話好說,可那婦人不聽,哀求饒過她兒子,“我兒有錯,可是也不是他一個人的錯,是你爸沒看路撞上來的,我兒還小,求求你發發慈悲吧,要是關幾年他就完了!”
婦人以頭頓地,等阿醜好大力氣把她拽起來才發現她額頭都是血。
鮮血淋淋的場麵嚇得阿醜直哆嗦,下意識去抓我的手卻抓了空,回頭發現我已站到了一米外的地方,滿臉冷漠。
阿醜心一顫,忍著恐懼努力要把婦人攙扶起來,可是婦人死活不肯,就要她饒恕她兒子。
阿醜苦澀道:“不是我不肯幫您,這件事是堂哥處理的,我不清楚這些……”
“隻要你肯原諒他,去警署說說情,應該可以少判幾年……不,哪怕是少判幾天也行,我求求你了!”
阿醜答應了,她人是長得醜但是心腸很軟,一個和他年紀相仿的男孩不會無緣無故的撞人,如果可以,她願意去試試。
回村後的大半天時間裏我沒看到阿醜,和村裏的那些女孩膩在一起,漂亮話說盡,她們才答應我打詢一個叫美麗的女孩。
村裏到處都是阿醜的流言蜚語,說她不孝,長得醜沒人性,這麼上趕子去救她的殺父仇人,就連平日裏對她還不錯的老人見到她都吹胡子瞪眼睛,恨不得拿拐棍敲打她,每每這個時候阿醜都低著頭匆忙離開,眼睛紅紅的。
終於,在傍晚我看到了她,她回到了家中興奮的大叫:“我成功了,減刑了兩年呢!”
看著她的笑容,我冰冷的心忽然出現了裂痕,這個女孩好善良,善良到讓人心疼,對於殺父仇人都可以這麼寬容……
先前那婦人帶著親朋來道謝,送了好多吃的用的,就差給恩人掛大紅花了。
阿醜很靦腆,親手做了菜招待一家人。
婦人對我說聽外麵的傳聞還真以為阿醜沒婆家正打算給她說一門親呢,沒想到家裏有個這麼俊的男朋友。
我本想反駁,但看到了那怯生生帶著懇求的小眼睛,最終到了嘴邊的話還是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