熵浦痕緊緊抿著唇,忽然移開視線。熵越新開口了,聲音大的驚人:“熵浦痕背叛祖宗,背叛熵國,本王代表熵氏王族,廢除其位。”熵氏國法,一旦熵國皇帝做出有違熵國利益的事,熵氏王族,不論是誰都有權廢止其皇位!

三十萬大軍頓時鴉雀無聲,然,不知是誰忽然喊道:“尊越王為皇,帶領我們打退敵人!”

然後,此起彼伏的呼聲接連響起,都是同一句話:“尊越王為皇,帶領我們打退敵人!”聲震雲霄!

唯有那些大將漠然著,他們的家人還掌握在熵浦痕的手裏!

熵越新眼神一閃,情況有些出乎意料,可是這並不影響大勢所趨。熵越新勾唇一笑,笑的隱秘,高高舉起一隻手,大聲道:“本王才疏學淺,不足擔任皇位。”

大軍一陣騷動,又是一聲高呼:“越王爺帶領我們征戰這麼些年,王爺的本事我們心裏有數。請王爺以大局為重,不要推脫,否則,今日便是我大熵國滅亡之日!”那些將士惶恐了,再次跪下。

“請王爺不要推脫。”整齊的聲音,堅定的決心。

熵越新忽然長長歎道:“罷了,本王身為熵國王爺,自當擔負起保衛熵國的責任。眾將士請起。”

“吾皇萬歲。”大軍一聲高呼,重新站起。

熵浦痕早已脫下鐵黑色,一身平常衣物,顯得落寞異常。身邊隻有洛遠塵靜靜站立,而那些大將竟陷入兩難之中,一臉的局促不安。林成難得的沉默著,低頭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熵浦痕淡淡的看了一眼熵越新,轉身走向定國:“甪裏蒼,兌現你的諾言!”

甪裏蒼一揮手,那輛八匹馬拉的馬車就緩緩駛向這邊,熵浦痕迎了過去。馬車在兩軍中央停了下來,熵浦痕站定在馬車前,雙眸定定的看著他思念了千萬百遍的人兒。緩緩走上馬車,他走的異常的溫柔緩慢,似乎怕驚擾了那雙清亮的眸子。

兩軍都安靜的看著中央,這個男人究竟得用多大的勇氣,才能放下那個人人豔羨的寶座!這樣癡情的人,如果拋開他的身份,那麼他是一個值得人欽佩的男人!可惜的是,他偏偏是一個帝王!

熵浦痕看著那雙清亮的眸子,輕輕開口:“青兒,我來了。”平淡的一句話,卻讓她瞬間淚盈於睫,清亮的眸子水波蕩漾。熵浦痕心中一痛,輕柔的將她摟入懷中,為她擦拭著臉上的淚珠。

“不哭。”熵浦痕溫柔的安慰道,凝視著她的眼眸,深情萬分。然而,懷中的女子卻隻是流著淚,張著嘴,卻沒有發出聲音。熵浦痕發現了她的不對勁,眉頭皺緊:“青兒,你怎麼了?”

女子掙脫他的懷抱,邊流淚邊指著嘴。熵浦痕眼裏震怒不已,他們竟然對她的青兒下了藥!他們怎麼敢!

“小心!”身後驟然傳出洛遠塵緊張淒厲的喊聲,與此同時,熵浦痕在青兒的眼裏看到了驚恐。不容他細想,一聲尖銳嘹亮的箭嘯聲響起,熵浦痕眉眼一沉,眼角瞟到一尾箭矢夾帶著淩厲的風聲,電射而至。熵浦痕臨危不亂,長臂一探,抱過青兒護與胸前,就地一滾。箭矢擦著鬢角飛過,釘在那張金黃色的大椅上,箭身沒入,隻剩下短短的箭尾。

兩人翻滾的身形被車轅攔住,空中幾縷發絲緩緩飄落,赫然正是熵浦痕鬢角的發絲被鋒利的箭矢削落。洛遠塵躍上馬車,炯炯眼光看著熵浦痕懷裏的女子:“沒事吧?”

熵浦痕抱著她坐起,搖頭,然後狐狸眼銳利的盯向箭矢射出的方向。熵越新!他想趕盡殺絕!

“熵浦痕,你為了一個女人背叛熵國,將國家出賣於定國。朕有權處死你!”熵越新揚眉高聲道,絲毫沒有半點不忍。

“是嗎?”一個清冷淡漠的聲音從天而降,眾人眼前一花,一身紫衣的熵逐非忽然出現在熵國大軍前。

熵越新似乎並不意外,可是眼底卻還是有忌憚掠過。熵逐非,晚不出現,早不出現,偏偏這時出現!熵越新笑道:“逐非,你來了。”

熵逐非把玩著手中紫玉蕭,淡漠的看著他:“熵越新,本王帶了一個人來,想不想見見?”那語氣好像飄蕩在九天之外,似在喃喃自語,又似在歎息著什麼。可是,那裏麵絲絲縷縷的徹骨冰冷,猶如千年寒冰,將他的心冰凍。熵浦痕的寒意與之相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這種與生俱來的冰冷,隻有他,熵逐非,才能將之演繹的淋漓盡致!

熵越新的臉色有點難看,勉自笑道:“逐非,這是戰場,不要使性子。”

熵逐非的紫色眼眸一沉,深邃幽深的眸光變幻不定:“本王何時使過性子。”淡漠、冰寒的聲音,帶著蠱惑人心的低沉,那雙獨特的眼眸更是無形的壓力。熵越新艱難的呼吸著,感覺頭頂的天,忽然之間壓在身上一樣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