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痕宮,一回到房間我就將自己摔在床上。夢雁跟進來叮囑:“槿兒,皇上讓你沐浴過後去仁清宮用膳。”
“知道了……”我不耐煩的回答,這個熵浦痕還真不是一般的煩。
“水已經放好了……”夢雁說話開始小心翼翼起來,雙眼不斷的偷瞄我。我哀歎一聲,不情不願的從床上爬起來。我上輩子鐵定欠了熵浦痕的債,這輩子被他這樣折磨。
我半仰著頭,看著仁清宮三個大字,不知怎麼總覺得有一股莫名的壓力。保持這個姿勢轉身,天邊的晚霞似血似火,燃燒著整個天空。我眯縫著雙眼,這樣的晚霞好美!愜意的張開雙臂,風在耳邊呼嘯而過。
後來幹脆一屁股坐在了仁清宮的台階上,以手支額看著漸漸西沉的夕陽。金黃的餘輝打在身上,渾身懶洋洋的,說不出的舒服。
“怎麼不進去?”熵浦痕自身後將我圈住,溫熱的氣息癢癢的撓著耳朵。我往外縮了縮,結果熵浦痕又不動聲色的把手收緊。這個別扭霸道的男人,還真不是一般的強製。算了,既然有免費的靠枕,我還客氣什麼?!
我挑著眉頭,斜睨他:“這外麵比你的仁清宮漂亮多了。我眯瞪一會兒哦。”閉上眼睛靠在他懷裏,不再去理會他。熵浦痕眼眸漾笑,輕輕將頭擱在我臉側,唇角彎起恰好的弧度。
垂首侍立在不遠處的夢雁眼神迷離起來,這幅畫麵多麼的安然舒心。沐浴在餘輝中的兩人,仿似上天眷念的金童玉女般,和諧融洽。
“熵浦痕……”
“痕……”熵浦痕低沉的嗓音打斷糾正我。
我撇撇嘴,如畫的美景再也沒有任何吸引力。掙開他的懷抱,拍拍屁股上的灰塵,回眸一笑:“我餓了……”說完就率先向裏麵走去。
熵浦痕不滿的在身後嘀咕:“真不知道你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
我莞爾一笑,轉頭,臉上迷糊的問:“你說什麼?”還真是不好意思,我就是假糊塗,不然以後怎麼在你宮裏混?
熵浦痕無奈的長歎一聲:“沒什麼。不是餓了嗎?走吧。”話鋒一轉就不由分說的拉起我的手,自信的邪魅笑容又回到臉上。
“在你這兒吃飯還真是沒胃口。”我瞅了一眼四周比上次還巨大嚴肅的宮女陣容,那隻能用一個字形容‘憋’。
“這兒是仁清宮,可不能由著你胡鬧。”熵浦痕湊近小心的說,我一言不發,緊盯著桌上的飯菜就是不動筷。熵浦痕有些無力的撫了撫額頭,向那一大群宮女揮手,道:“你們下去。”
“是,奴婢告退。”眾宮女異口同聲的聲音驟然響起,倒把我嚇了一大跳。待到那些宮女井然有序的陸續退出後,熵浦痕哄道:“好了青兒,這下該吃了吧。”
整個廳堂驀然之間空曠安靜了很多,我認命的拿起筷子有一筷沒一筷的吃著。熵浦痕見我仍是神色蔫蔫的,苦笑道:“青兒是在一直怨我吧?”我一愣,看著黯然的熵浦痕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可是……就算這樣我也不會放手。”我默然無語,這就是熵浦痕的愛,強勢的讓你窒息!
“你的愛讓我喘不過起來,有些事是強求不來的。”我悵然的搖著頭,為何他就是不懂得放手呢?
“難道你不能試著接受我嗎?”熵浦痕激動的抓著我的手說道。
“你……不要這樣。”我吃驚的掙紮著,他的手勁大的嚇人,捏的我的手腕生痛。
“你愛的是甪裏鬱,是不是?”熵浦痕咄咄逼人的追問,情緒不可抑製的激動。我頭痛的閉上眼睛,好累,為何要這樣逼問我?既然這麼不信任,何不放手?
或許是我臉上的淒涼絕望嚇到了他,他猛然回神過來,自責的道歉:“對不起青兒,我不該這樣。可是……”
我冷笑:“可是你既不想放手,也不想麵對著一個對你不冷不熱的女人,是吧?”被說中心事的他,一下子臉色蒼白的可怕,我朝著他瘋狂的大吼,“我不愛甪裏鬱,我愛的人早已放棄了我,我的心已死。這下滿意了嗎?”蒼涼大笑,直笑到淚流滿麵,猶自未息。
熵浦痕終於慌神,滿臉恐慌的安慰我:“青兒,不要這樣。是我不對,我混蛋!”說著慢慢的靠近過來。
我睜著一雙淚眼怒瞪向他,嘶吼:“我討厭你們這些自以為是的家夥!”說罷,雙手奮力一掀。嘩啦聲響成一片,滿桌的菜湯灑了一地。史料未及的熵浦痕趕緊閃向一邊,我趁此機會轉身跑了出去,任熵浦痕在背後焦急大呼,都不理不睬。
一邊跑著,一邊抹著源源不絕的眼淚。剛出仁清宮大門,就撞在一個人身上,朦朧間依稀看清是薛逾。薛逾詫異的望著我,剛想開口,身後就傳來熵浦痕的聲音:“青兒……”我回頭看了一眼越來越近的熵浦痕,果斷的一腳踩在薛逾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