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絕塵棫比之昨晚另有一番神韻,薄薄的淡霧似罩在美人身上的雪紡紗綢一樣,朦朧婉約。雅致的小閣樓一片寧靜,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正好透過雕花的窗欞灑向屋內。於是酣睡在床上的人便輕輕的動了動身子,接著睜開一雙迷茫的眼睛。片刻的聚神之後,甪裏鬱突然焦急的叫道:“槿兒……槿兒……”緊跟著翻身自床上坐起。

桌邊天將拂曉才迷迷糊糊眯瞪過去的洛遠塵猛的清醒過來,看著坐於床邊不住打量自己的甪裏鬱,和煦的笑著:“兄台你醒啦。”

甪裏鬱疑惑的問道:“這兒是什麼地方?”為什麼自己一覺醒來就什麼都變了?槿兒不見了,自己也不在牢裏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這裏是絕塵棫,在下寒舍。”洛遠塵永遠都是一臉柔和的微笑,雖然他也很想向甪裏鬱打聽槿兒的下落,不過礙於客主關係他便忍了下來。

“絕塵棫?我為什麼會在這兒?”甪裏鬱仍是不得其解,腦袋也是昏昏沉沉的。

“是槿兒托人送你過來的。”洛遠塵有些不解的看著瞬間激動不已的甪裏鬱,試探性問道:“兄台沒事吧?”

甪裏鬱深吸一口氣,方才強自鎮定的問:“那槿兒現在何處?”洛遠塵失望的搖著頭,本以為甪裏鬱會知曉,可現在看來他也是不知情。

洛遠塵抱拳道:“在下洛遠塵,槿兒曾在絕塵棫待過一陣,後來……因為一些事離開了,不敢請教兄台高姓大名?”提到槿兒離開原因時洛遠塵有些含糊其辭的帶過,甪裏鬱雖然疑惑卻也禮貌的沒問。

當下也還禮道:“在下……李鬱。與槿兒是朋友。”甪裏鬱斟酌著言辭到來。

洛遠塵道:“李兄,洛某昨晚發現你中了毒昏迷了幾天,不知可否將你昏迷前的事告知一二?”

“我已經昏迷了這麼久。”甪裏鬱緊皺眉頭反問,那槿兒豈不是也不見了幾天,萬一她是落在三皇兄手裏那可怎麼辦?他越想越心驚,完全忘記洛遠塵還在等著他說話。

“李兄可還是不舒服?”洛遠塵眼見甪裏鬱臉色唰的變的蒼白,是以擔心的問。甪裏鬱哪敢說出他所擔心的,隻得轉而問道:“不知昨晚是何人將我送來的。”既然那人能從天牢裏將我帶出來,必然也知道槿兒的下落。

洛遠塵沉吟著開口:“我也不知他身份,不過他一身黑衣,而且臉上還帶了一具黑色麵具。”說到這兒他突然住口不語了,眼裏燃起憤怒來。突地一掌劈向身旁木桌,“哢嚓”一聲木桌應聲而裂,甪裏鬱一時不防被他嚇了一大跳,不明白他怎會突然如此惱怒。

“可惡,昨晚事出突然我倒沒記起,方才一提才記起小香說過上次劫持槿兒之人就是身穿黑衣,臉帶黑色麵具之人。”洛遠塵咬牙切齒的恨恨道。

甪裏鬱疑惑的問道:“可是我第一次與槿兒相遇,她是與一個叫月意的女子在一起,而且槿兒還說那是她表姐。”表姐?怎麼可能?她在這兒一個人也不認識,不然也不會同他回絕塵棫了。

甪裏鬱見他一臉驚異的表情,隻得又道:“我後來派人去跟蹤她們,被那月意甩掉了。”甪裏鬱說到此處時,臉上一片訕然。

“這麼說來那個月意必定不是什麼簡單人物。”洛遠塵緩緩分析著,直接忽略掉甪裏鬱跟蹤一語。

“對了,”甪裏鬱一拍腦袋叫道,“有一次槿兒被人追殺,我找到她後突然跑出兩個人來說要將她帶回去。”那兩個人後來自己讓銘然去查過,至今仍沒線索。

“槿兒有說什麼嗎?”洛遠塵緊張的問,如果他沒猜錯的話……

“咳咳……”甪裏鬱突地臉染紅暈的咳嗽起來,“槿兒說……讓他們逛妓院的主子找男人去。”一語剛完甪裏鬱甚是尷尬的視線遊離,而洛遠塵更是愕然的愣住了,這話也太強悍了吧。洛遠塵嘴角抽搐,她竟敢當著影衛的麵這樣詆毀聖上,真是要命!

照這樣來看皇上應該是找到槿兒了吧,他就說為什麼這幾天曉兒出去也沒人阻止,原來如此。槿兒必定是進宮去了,這才將李鬱托與我。不過這李鬱是何身份?槿兒為何特意囑咐我要安然的將他留在絕塵棫?昨晚之人綁架了槿兒後,為何又要反過來幫她?

想到此他也隻好對甪裏鬱說道:“李兄請安心住在敝舍,槿兒在下會盡快找到的。”甪裏鬱猶豫起來,他是定國皇子,要是洛遠塵知道了會怎樣?這兒又是熵國境內,他不敢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