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依寒形單影隻的坐在窗前,手裏的紅酒在酒杯中搖曳生姿。
想到前幾天宋玉傾帶走苑一生時說的話,她的心像是要被撕裂了一樣。
苑一生居然是那個女人的孩子?怎麼會,怎麼可能,她怎麼能為宋玉傾生孩子,她憑什麼!
咣當一聲,酒杯摔在地上,碎成了一塊塊碎片,紅酒在地上蔓延,染了一地嫣紅。
苑依寒捂著胸口,疼的像是要裂開了,恨意浮上心頭,生平第一次她那麼的恨宋玉傾,恨她這個身份。
為什麼她要是苑家的女兒,為什麼她身上要有苑家的血脈!如果沒有這血脈,她一定可以順順利利的生下苑一生,那一定是個可愛的孩子,他會像宋莫離一樣長著和宋玉傾一樣的眉眼,黑白分明,明亮而有神。
可是她…她不能,她沒有,沒有孩子沒有宋玉傾。
她好恨,恨身上的血脈,恨這個苑字!
撿起一塊碎片她猛然戳向自己的手臂,卻在到達手腕的前一刻停了下來,她顫抖著在自己的手腕上比劃著,卻遲遲不敢下手,為什麼,明明這麼痛苦,她卻連死的勇氣都沒有。
眼淚撲簌簌的落下來,一滴滴的落在她麵前的地板上,又被蜿蜒的紅酒覆蓋。
“怎麼?下不去手?”一個男人的聲音,突兀的出現,帶著幾分空靈之聲。
苑依寒猛然抬起了頭,紅著眼在房間中掃視著,可是入目的隻是空空蕩蕩的房間。
“又是你。”苑依寒的聲音帶著顫抖卻不知是激動還是恨意。
“怎麼?你似乎很不想見到我。”那個聲音仿佛憑空出現。
苑依寒冷笑,木然道:“說的不錯,我一點也不想見到你!”
苑依寒不知道該感激他還是恨他。
她被困在療養院三年,三年的時間,她明明想通了要放棄,可是他又給了她希望,她帶著希望來,如今卻更是絕望,絕望到想要離開這個世界。
目光觸及地上的嫣紅,那紅酒如血一般的流淌,如果那是她的鮮血,她應該也能心甘情願的去吧?可是,究竟是為什麼而不甘?
憑什麼,她那麼愛他,他卻視她如無物,憑什麼,她付出了那麼多,宋玉傾卻一點回應都沒有,她甚至……甚至為那個女人養了孩子!
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樣對她,她曾經以為是他們三個人在一起的,哪怕她要幫著別的女人帶著孩子,哪怕她要盡量的去愛那個孩子,她明明很努力了,可是卻依舊換不來他的真心!
苑依寒豁然站起,仰頭瞪著半空:“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要把那個女人的孩子給我!世界上那麼多人,宋玉傾有過那麼多女人,你為什麼偏偏把那個女人的孩子給我!”
“你明明知道她在宋玉傾身邊,明明知道我會恨她,你居然還把她的孩子給我養,你安的什麼心?”
“我自然是好心,那孩子是宋玉傾唯一的兒子,我不用他還能用誰?這件事宋玉傾原本不該發現,怪隻怪你自己太笨了!”
宋玉傾唯一的兒子!那不就是說……隻有那個女人生了宋玉傾的孩子!
苑依寒痛苦的捂住臉,眼淚撲簌簌的落在掌心,砸在她的心頭,她原本也是可以生下孩子的,原本也是有宋玉傾的愛的,可是……
她從喉嚨間擠出“咯咯”的笑聲,隻是笑聲極為陰冷:“我笨!你若是聰明又何必來找我,你自己去找宋玉傾啊,你自己去完成所謂的任務啊!何必找我,讓我麵對這樣的現實!”
“讓你麵對現實也是為了你好,可是你實在太笨了。”那個聲音沉默了片刻,緩緩開口:“我隻是讓你拆散他們,可是你做了什麼?你隻想得到他,得到得不到又怎麼樣?你隻要靠近了他,拆散了他們,他遲早不是你的?可是你呢?一心想讓慕槿認輸,想毀了慕槿,結果呢?滿盤皆輸。”
她是滿盤皆輸,那他不一樣嗎!苑依寒冷冷的笑:“我是滿盤皆輸,你也是!我告訴你吧,你是鬥不過宋玉傾的,宋玉傾對於一切的掌控比你想象的多得多,慕槿這件事就是他自己推斷出來的。我真沒想到,你居然還有穿越時空的能力,真是讓人意外。”
那人沒有說話,遲了片刻才開口道:“我自然知道宋玉傾比較聰明,否則不該順勢而為,瞞過天道,他不過一個小小人類,居然妄圖逆天改命,簡直太過可惡。我想慕槿的時間也快到了吧,這個東西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