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愣住,心道他是因為找到失散多年的親人而欣喜若狂,可是沒想到他會這麼一副震驚狀,甚至有一絲崩潰的模樣。
“黑日?”我小心翼翼地喚道。
他身體一震,像是回過神來,盯著我看了半晌,問道:“這墜子你從哪裏得來的?”他的聲音裏竟有一絲沙啞和緊繃,像是壓抑著什麼。
我不禁笑道:“連問話的方式都一樣。”說著將同樣處在震驚狀態的紫蘭拉到身前,笑道,“這個耳墜是她的傳家之物。”
黑日眼睛微微眯起,盯著紫蘭的眼中竟閃過一絲陰狠,隻見他握著耳墜的手微微收緊。我的心不禁一顫,卻見他恢複往日清冷的模樣,將耳墜遞給我,漫不經心地道:“原來是鎮北王妃的啊。確實是件尤物。”
我接過耳墜,奇怪道:“你就沒看出這個與你送給我的梨花簪的材質是一樣的嗎?”
黑日道:“就算材質一樣,本質也不同。”他的話裏似有深意,尤其是看向紫蘭的眼神,令我的心莫名地發慌。
“許是我多心了。不打擾了,我們先回席。”我壓下心中突生的慌亂,就要拉著紫蘭離開。
卻見紫蘭沒有動,一雙眼睛有些迷茫地看著黑日,竟是出口道:“你是我的哥哥,是不是?”
黑日淡淡瞥了她一眼,堅定地搖了搖頭,道:“黑日父母過世得早,卻隻得我一子,鎮北王妃是認錯人了。”
紫蘭仍是盯著黑日,眼中閃動著淚光,張了張嘴想要再說什麼,但是看著黑日淡漠的神色,終是咬了咬牙,欠身道:“抱歉,紫蘭認錯人了。”說完便同我一起回席。
回席後她徑自沉思不語,而我一直在想著這事的蹊蹺,便也是沉默著。
散席後,我們留在了鎮北王府。晚上,我和南宮曜說起這件事,他隻是淡淡地恩了聲,沒有過多在意。我不禁有些自嘲,這陣子是太壓抑了還是怎麼的,竟像是驚弓之鳥一樣?黑日是梨魅最重視和信任的人,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呢?可我卻忽略了,自己不是梨魅這一事實。
這幾日都是待在鎮北王府,南宮曜他們幾人似是商討對抗古塔的事宜。而我每日隻是找紫蘭閑聊,逗逗她剛滿月沒多久的兒子,教她剛會走路的女兒唱兒歌,日子也就在這樣不知不覺中過去了。
邊防探子回報,這次古塔大軍有異動,看起來似乎要傾巢而出,鎮北王、豐西王和子陵便相約啟程趕赴北冰峰,準備迎戰。
可是在這之後竟出現一個小小的插曲,豐西王病倒。豐西王的身體一向不好,沒想到會在這個關鍵時候病倒,眾人無法,隻好先由鎮北王和子陵帶著大軍先行,等到豐西王病好些再趕往軍營,隻留下部分親衛軍保護豐西王周全。
他們啟程這日,狂風怒吼,風沙眯得人睜不開眼。大軍發動前,子陵一身戎裝,鎧甲披身,大風吹得戰甲獵獵作響,為他蒙上一絲肅殺之氣。他坐在戰馬上,深深地凝視了一眼南宮曜,像是與他交流什麼信息,又像是要得到他的什麼確定般。而南宮曜隻是淡淡地笑著,自信的笑容,似是算計到了一切。
子陵眸子微轉向我這邊,眸光閃了閃,眼中似閃過一絲決絕,猛地調轉馬頭,沉聲道:“出發!”
號角聲響起,隆隆作響,不容蔑視的威嚴中,透露著淡淡的血腥肅殺之氣。我不禁感慨,這些參戰的人,最後能平安回來的又有幾人呢?
大軍出發後,南宮曜就變得閑起來,整日就是呆在鎮北王府,手拿書卷,顯得閑適自然。
終有一天,我看著他,忍不住道:“我們什麼時候回南羽?”這總呆在別人的府邸也不像話啊,更何況鎮北王還不在府裏。
南宮曜淡淡笑了笑,放下書卷,道:“事情還未處理完,若我沒有料錯,過不了幾日,我們便可回南羽了。”
“可你一介藩王,未得皇上允許,擅自離藩,總覺得不妥。”我擔憂道,前一陣子還有理由,但是現在還呆在北藩,就顯得說不過去了。
“無妨。”他無所謂道,見我皺眉看著他,輕歎了口氣,“這些事情皇上都是知曉的。”
我驚訝不解地看著他,他呼出一口氣,道:“朝廷兩名大員被滅滿門,有這樣實力的也隻有江湖人士。皇上秘密召見我,要我趕往武林大會著手查辦此事。並給了我密令,必要之時可以離開藩地,不必通報。”
“所以你才會出現在日都,才會參加武林大會?”我了然呼道,“可是,這些事情不是都查出來了嗎?”司徒南和曹必都已經死了,還有什麼好查的?
南宮曜搖了搖頭,道:“那兩名官員有一個共同點。”
“什麼共同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