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香味,泥土腥香,還有南宮曜身上淡淡的陽光味道,混雜進鼻孔,卻莫名地讓我的心定了不少,心慢慢歸於平靜,心想,若能一直這樣也挺好。

周圍安靜了許多,似摒去一切世俗繁華,似整個世界隻餘下我和他,唯有偶爾一絲清風拂過,可隱約聽見衣服相碰的聲響。他的發絲被風吹到我的臉上,有點癢,可是心裏卻似有條清澈的小溪緩緩流淌,滋潤得心裏滿是流水的柔意。

“嗯哼!”一男子的咳聲響起。

我忙要起身,卻被一臂彎早一步抱起來,南宮曜一手摟著我的肩,一手摟著我的腰,瞬間站了起來。

我心裏一驚,下意識地摟緊了他的腰,卻在我反應過來後,已經被南宮曜抱著站起身了。

待站直後,才看清子陵嘴角含著一絲笑容地看著南宮曜摟著我腰的手臂,隻是那笑容卻有著苦澀和一絲不甘。

我想掙開南宮曜的懷抱,奈何他將我扣得死緊,鑒於子陵在旁邊,我便也不再掙紮,順從地靠在南宮曜懷裏,向子陵禮貌地笑了笑。沒想子陵的眼神又暗了幾分,臉色微沉,卻是嘴角噙著笑意地道:“子陵是不是打擾了?”

南宮曜淡笑道:“哪裏,本王和愛妃也隻是尋個地方貼近大自然而已。況且我們獨處的機會多著呢,也不在乎這一刻。”

我有些訝異地看著南宮曜,他從沒有在外人麵前喊我“愛妃”,而且他剛剛的話,聽起來似乎有點曖昧,還有他今日的舉動,總覺得有些霸道的成分。他是怎麼了?

子陵眼神又暗了幾分,甚至含有一絲淒然和自嘲。

南宮曜摟著我的腰,這麼親昵的動作,別說在外人麵前,就是在私底下也很少有過,我的臉已經燙得不行,估計這會兒臉早已紅透了。

這種尷尬的境地,我不由想逃,微掙了掙,想要離開南宮曜的懷抱,沒想這次南宮曜卻鬆了放在我腰間和肩上的手,改為握著我的手,另一隻手卻很自然地幫我捋了捋有些淩亂的頭發。後看向子陵淡笑道:“世子一個人遊林子嗎?不如與我們同行如何?”

子陵看了眼我和南宮曜交握的手,在我以為他會拒絕的時候,他的嘴角緩緩勾起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道:“子陵確是獨自一人,如此子陵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我喚了在一旁和小灰打滾的狗兒,拍了拍他身上的草屑,理了理他的衣衫和蓬亂的頭發,便拉著他,一行四人在林間漫步。

南宮曜和子陵隻是聊些無關痛癢的話題,南宮曜突然道:“世子認為紫蘭怎樣?”

子陵微怔,卻迅速恢複正常道:“是王妃的貼身婢女?子陵覺得王妃身邊的人,定是不凡的。”

南宮曜淡笑道:“是啊,確實是個知禮機靈的女子。不知世子認為她配大皇子如何?”

我一驚,他竟毫不避諱地跟子陵談起紫蘭和皇甫演的事情,他莫不是要找子陵幫忙?

子陵有些訝異地挑了挑眉道:“子陵不明白王爺的意思。”

南宮曜沒有糾纏這個問題,而是轉向我問道:“愛妃認為身份和感情哪方麵更重要?”

我微愣,不明他要做什麼,隻好坦白道:“妾身認為感情最為重要。身份隻是束縛世人的繩索,並不能代表人的品質。”

子陵笑道:“好一個‘束縛世人的繩索’,王妃說的一點也不假!”

我禮貌地回了一笑,卻聽南宮曜道:“是啊,身份隻能束縛人,卻不能決定此人的品質。若有兩個人互相愛慕,卻因為身份懸殊而不能在一起,世子覺得應該怎麼辦?”

子陵嘴角掀起一個了然的笑容道:“那就給他們相同或相似的身份,再找媒人撮合便是。”

南宮曜挑了挑眉道:“哦?世子的想法跟愛妃的想法一致啊,隻是不知世子願不願意成人之美,給他們相似的身份呢?”

子陵腳步微頓,瞥了我一眼,意味深長地笑道:“那得看那兩個人值不值得子陵那麼做。”

南宮曜道:“值不值得本王不知,但是那兩人便是愛妃最愛的婢女紫蘭和當朝大皇子。”

“既然是王妃最寵的丫頭,”子陵深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複雜,可是嘴角卻噙著滿滿的笑意道,“那世子定是幫忙的。”

南宮曜淡淡地笑了笑,不經意地說道:“愛妃的麵子還真大啊!”說著看了看我,眼中卻有一絲悔意。

聽了子陵的話,我心裏有些驚詫,他竟會為了我趟這趟渾水?可南宮曜為何要找子陵呢?

心裏疑惑,可是麵上卻笑著向子陵欠了欠身道:“妾身在這裏多謝世子了!”

子陵想扶住我微彎的身體,卻在眼角觸及南宮曜時將手收回道:“不客氣,能為王妃做些什麼是子陵的榮幸啊!”

子陵臉上掛著淡笑,可是神色卻有些複雜難測,南宮曜還是那副淡笑的樣子,仿佛所有的一切都盡在掌握之中,讓我的心沉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