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到了二門,北靜王爺水溶早已侯在那裏了,見寶玉便迎了上來。寶玉一見這個招待規格,心裏更覺得要小心,忙要大禮參拜。水溶卻是一把扶住了寶玉,拉了手,讓進正堂。笑著道,“這會子叫了過來,怕是連個晌飯都沒用罷?”說完一笑,命人傳飯。寶玉現在是‘仗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實在不明白這水溶鬧的哪一出,隻得先行謝過了。小心陪坐著說話。
水溶見寶玉拘謹,笑著道,“寶兄弟不必拘謹,你我兩家本是世交。”
寶玉道,“王爺說的是!奈何家父尚禮,少不得要學著些。”水溶一笑,也知賈政為人,倒也不在多言。許是早有準備,片刻後酒菜便以齊備。水溶邀寶玉入座,寶玉謝過,勉強坐了。
水溶讓了一回酒,又怕寶玉喝多,便尋些往日之話,攀談起來。無非是誰家酒好,誰家園子修的奇,又或是哪家的戲子好,從前與寶玉常說的話。卻不知此時的寶玉亦非從前了。
寶玉小心應對,尋空敬酒,借機偷看水溶。見其雖是說笑,卻是一臉愁容。暗想怕是因甄家之事。隻是自己能有何用呢?甄家的事情,家中都說不上話,更別提自己了!水溶沒心思吃,寶玉同樣如此,二人都是勉強用了些。殘席撤下,複上茶水。
一直這麼招,實在是太折磨人了。放了茶碗,寶玉道,“不知王爺喚了寶玉來,有何吩咐,還請示下!”
水溶聽寶玉問起,勉強笑笑道,“上一回另府上老太太八十大壽之時,你姐姐見了你一麵,回來後,時不時便會念叨你的好。可巧今兒得空,便叫你過來坐坐。”
聽了水溶的話,寶玉覺得自己的腦子壞掉了。或者是耳朵壞掉了。什麼意思?你老婆見過我忘不掉,你便請了我過來,這是要算賬還是私會?這要是自己腦子和耳朵都沒病的話,那就是水溶腦子出了問題了。再說了,這話我怎麼回?你說姐姐,我敢說弟弟嗎?不說弟弟,哪算什麼?還能一起好好玩耍不?
水溶不理寶玉如何,起身拉了寶玉道,“才用了飯,隨意走走,散散!”
寶玉覺得這是個台階,不用說話便是極好的。當下小心陪著,可走著走著,寶玉腦子愈發疼了。什麼意思?難道自己真的一點兒殺傷力沒有,還是覺得自己是個女孩子?你領著我走的路,不是要去內宅吧?“王爺這是?”
水溶見寶玉往後使勁,哈哈一笑道,“寶兄弟不必拘禮,我可是知道的,你可是整日裏混跡內院的。”
“可那是我家的內院……”寶玉順口就來了半句。
水溶道,“還不是一樣?方才便說了,你們原是老親,細論起來,倒是該稱我姐夫的。”
誰能告訴我這水溶要幹什麼?沒錯,自家是同甄家交好,可也沒有帶自己進內宅看你夫人的吧?如此寶玉想往後用些力氣,卻還不敢,免得暴露自己一身兩毛錢的功夫。如此一怔神兒的功夫,便被水溶拉進內院。
一進內院,寶玉一驚,這院子裏的人不少!廊下,兩翼丫鬟婆子要站滿了,怪到一路沒見人呢。如此寶玉才放心些。看來這些人不是埋伏的刀斧手,也不會成為大堂上的證人。盡量要穩住了。實在不成就偷襲一手,方才沒注意,這水溶還有把子力氣呢。可寶玉剛想了這,便聽水溶道,“這沒你們的事了,都下去吧!”話落,寶玉一怔的功夫,院子裏的人走了個一幹二淨。
事出反常必有妖!這會子寶玉覺得什麼都沒有小命重要,還是先走才好。哪成想水溶半分機會都不給,順勢一領,推門進了正屋。等進去了,寶玉不由大吃一驚!